沈文宣,你身为读书人,不思孝悌,反而受人挑唆,诬告手足,构陷生父,搅乱公堂,实属大不敬,大不孝!”
“本官判你,诬告之罪成立!念你年少无知,又是初犯,从轻发落,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行刑!”
沈文宣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这就是公道吗?
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心中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
外祖母……文宣没用……文宣给您讨不回公道了……
就在王知县准备在判决文书上画押时。
“大人,且慢!”
一个清亮、沉稳的声音,从衙门外清晰地传了进来!
“民妇,有冤情要诉!”
这声音!
整个公堂,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外。
而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沈文宣,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身体剧烈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只见衙门口逆着光,缓缓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着素色衣衫的李老夫人。
在她身后,跟着几个面容精悍的仆妇,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外……外祖母?”
沈文宣失声叫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可眼前的人,依旧清晰无比。
真的是外祖母!
外祖母没死?
“鬼……鬼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景然!
他看着那本该躺在冰冷棺材里的人,此刻却精神矍铄地站在自己面前。
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两眼一翻,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柳氏也瘫软在地,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地抖动着,指着李老夫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沈翰林,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褪得一干二净!
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错闪过,最后只剩下无边的惊骇!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岳……岳母……您……您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李老夫人没有理会他,她在仆妇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到公堂中央。
她看了一眼被衙役架着,满脸泪痕、又惊又喜的沈文宣,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随即,她缓缓转向堂上的王知县,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福。
“民妇李氏,状告我那好女婿沈翰林之子沈景然,意图下毒,谋害长辈!”
“再告我那好女婿沈翰林,为图谋我李家家产,不辨是非,罔顾人伦!”
老夫人声音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