烔....
雅间之内,狼藉一片。
周梦萱趴在冰冷的酒桌上,华美的凤凰宫装沾满了油腻的汤汁,与她此刻狼狈的姿态相得益彰。
那股从丹田深处爆发出的燥热,如同燎原的野火,在她四肢百骸疯狂流窜,所过之处,她的灵力,正以一种让她惊骇欲绝的速度飞快消散。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脑中一片混乱,强撑着抬起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一切都带着重影。
她眼中的迷乱瞬间被狠毒取代,死死地盯住了趴在自己不远处,那个“昏死”过去的身影。
一定是他搞的鬼!
必须杀了他!
这个小畜生,必须死!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些还站着的黑甲护卫,发出了嘶哑的命令。
“都愣着干什么?!”
“动手!”
“把他给我剁了!把他的头砍下来!”
然而,回应她的,却不是手下们如狼似虎的行动。
那十几个她最信任的心腹护卫,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神色,仿佛体内正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他们的经脉。
“呃啊......”
“夫......夫人......我动不了......”
他们想要拔刀,手臂却重如千钧,根本不听使唤。
“砰!”
“砰!砰!”
接二连三的软倒声响起。
那些气息彪悍的黑甲护卫,竟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个接一个地瘫软在地,手中的兵刃“哐当”落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整个雅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周梦萱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褪得一干二净。
她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动着自己沉重无比的脖颈,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最后,定格在了雅间中央。
那里,一道素色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站着。
是情烟。
她没有倒。
她还好端端地站着。
那张清丽绝尘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柔弱与惊恐?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骨子里的,看死人一般的嘲弄。
“你......”
周梦萱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一个让她浑身冰凉、不敢置信的念头,疯狂地涌上心头。
“你竟敢......背叛我?!”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
情烟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她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地走到周梦萱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
“夫人,您是不是觉得......”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像一把淬毒的刀子,精准地捅进了周梦萱的心脏。
“......很热?”
轰!
周梦萱的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死死地盯着情烟,那双丹凤眼里,充满了怨毒与不解。
“为什么......本夫人的酒里明明不可能被下毒!”
“呵。”
情烟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满是怜悯。
她抬起纤纤玉手,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个早已空掉的,做工精致的锦缎香囊。
“酒里的确没毒。”
情烟将那个空香囊,在周梦萱的眼前晃了晃。
“只不过,这望月楼的熏香,气味太过浓郁,我怕您闻不惯,便自作主张,在您最爱的‘静神香’里,加了点料而已。”
“只是其他人,喝的酒里惨了些特殊的东西,对这些料有了免疫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