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尘于沛县风光大婚,名声鹊起之时。遥远的秦国都城,咸阳,阿房宫内。
年迈的始皇帝嬴政,因长年服用方士炼制的所谓“金丹”,体内积攒了大量丹毒,此刻已病入膏肓,时常咳血,精神萎靡。他之所以如此痴迷长生,并非全然出于贪恋权位,更深层的原因,是深知自己若骤然离世,尚未培养成熟、能够稳定局面的继承人,而那些蛰伏的六国余孽,必定会趁机掀起腥风血雨,将他苦心经营的大一统帝国再次拖入分裂与战乱。
这时,黑冰台首领章邯,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入大殿,对着龙椅上那道略显佝偻却依旧威仪不减的身影躬身禀报:“陛下,有紧急要事启奏!”
始皇帝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讲。”
章邯不敢怠慢,将沛县近日发生的种种异象,尤其是关于洛尘其人所展现的“神仙手段”、一夜起庄园、夜间放光明、广施恩惠、制作出洁白如雪的“纸”和能够快速印刷书籍的“活字”等事情,详细道来。
始皇帝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案,甚至因为内心的激动与猜疑,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这是否是六国余孽精心策划的又一个烟雾弹?一个旨在迷惑他、引诱他出宫的阴谋?还是说……这世上,真的存在拥有非凡能力的奇人异士?
“章邯,”始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沙哑,“此事,你可曾核实清楚?确凿无误?”
章邯郑重回答:“回陛下,臣接到消息后,已亲自带人秘密前往沛县查探。那洛先生的庄园,那所谓的‘纸’与‘书籍’,臣皆亲眼所见,触手可及,绝非虚言!此人,确有神异之处!”
始皇帝眼中猛地爆射出一团精光,那是濒死之人看到最后一线生机时的光芒。他强撑着病体,霍然起身(虽然身形有些摇晃):“备车!不,备最快的马车!章邯,你亲自护卫,朕要……朕要亲自去这沛县,见一见这位洛先生!”
章邯大惊,连忙劝阻:“陛下!龙体为重!此去沛县,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恐有不妥!不如由臣亲自前往,必将那洛先生‘请’回咸阳,面见陛下!”
“不!”始皇帝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朕的时间……不多了。朕要亲自去!立刻,马上准备!”
于是,原本应在稍后时间进行的始皇第五次东巡,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被大幅度提前了。而巡游队伍的第一个目标,赫然便是——沛县!
时间悄然流逝。在洛尘带来的影响下,沛县正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他开设的粮店、油坊、布庄等民生店铺,货物品质极佳,价格却远比市面低廉,不仅惠及本地百姓,更吸引了许多外地商贩前来采购,将沛县的物产贩运至其他郡县,无形中带动了沛县的经济。
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此地的根基与影响力,洛尘更是利用傀儡技术,大规模生产出了洁白平滑、书写流畅的“白纸”,以及效率极高的“活字印刷术”。这两大划时代发明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引起了沛县乃至周边所有世家大族的震动与狂热追捧。
知识垄断被打破的预感和巨大的利益诱惑,使得沛县的豪强们纷纷聚集到洛尘麾下,寻求合作。洛尘顺势建立了规模庞大的造纸工坊和印刷工坊,大量的儒家经典、百家着作、乃至一些基础的农工技术书籍,被源源不断地印刷出来,以相对低廉的价格销往秦国各地,悄然播撒着知识与变革的火种。
而此时,正在巡游路途中的始皇帝,也亲眼见到了那洁白如雪、轻薄光滑的白纸,以及那一本本装帧精美、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籍。这一切,都远超他的想象,也让他心中那份渴望见到洛尘、寻求长生或者至少是稳定帝国之策的心情,变得更加迫切和炽热。车队的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