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核心在“死亡”的侵蚀下消散了大半、再没了挣扎的可能。
在不知名地域,破坏之茧沉眠之处,沉睡的伊斐尔塔尔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般,发出了微不可察的晃动。
而在冥河之外,几道莹蓝夹杂着鎏金的线条忽明忽暗,但亮度却比之冥河试炼时,要强上不少。
……
归源塔上空的风压逐渐平息,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与石屑坠落的轻响回荡。
可就在这时,一道细小的黑影突然从漫天光点中坠落——正是“杜鲁布”残存的头颅。
它仅剩的半张脸还在扭曲抽搐,独眼死死盯着华悦,嘴角溢出暗紫色的涎水,显然还未彻底断绝生机。
华悦神色一冷,方才挥剑时的沉静,突然被一种近乎暴戾的冷冽取代。
不等头颅彻底落地,他便猛地抬剑上挥、松开右手——
绝影快得像被赋予了意识的黑色流星,脱手后便“铮”地一声划破空气,精准地穿透“杜鲁布”的颅骨,将其死死钉在归源塔的边缘石砖处。
血色剑身剧烈嗡鸣,残留的“死亡”气息顺着剑刃蔓延,在头颅周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一招简单粗暴的投掷攻击,一下便令“杜鲁布”挣扎的幅度瞬间减弱,再没了扑腾的能力。
周围的人霎时都愣住了。
米可利刚想上前查看华悦的状态,脚步便硬生生顿住;花月的阿勃梭鲁下意识绷紧身体,却被花月按住;
源治看着华悦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和自我怀疑,视线不时在重剑和那纤细的手臂间来回流转。
“嗒,嗒……”
华悦缓步上前,脚步不紧不慢,雪白的发丝上沾着的石屑与血迹,都随着动作轻轻飘落。
身后众人皆下意识屏气凝神,面对这样的华悦,几乎没人生出,去试图打断对方动作的想法来。
华悦来到“杜鲁布”前,方半蹲下身伸出手去,一把拎起被钉在地上的头颅,生生上扯,全然不顾其差点撕成两半的结局。
视线上移,直至与那双异色双瞳惟留咫尺之距——
华悦不发一语,正毫无温度地注视着那只还在转动的独眼,视线落点却不在这可悲之人身上。
他没有用联盟的通用语,而是开口说出了一段古老晦涩的语调——
“事不过三。”(本来世界语言)
那是他原本世界的语言,被华悦毫无感情的念出时,竟是莫名带着金石相击的冷硬质感来。
短短四个字,却让“杜鲁布”的头颅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听懂了其中蕴含的死亡通告。
华悦的指尖微微用力,捏得颅骨发出“咯吱”的脆响,仍旧继续用着那种古老的语言说道。
“所以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去取你狗命的。”(本来世界语言)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怒吼,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因为它正带着华悦必然兑现这份承诺,哪怕穷尽一生、也定对其追杀到底的决绝之意。
“不……主脑会……”
“杜鲁布”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嘶吼,话音未落,华悦的手指猛地收紧。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颅骨便应声碎裂,暗紫色的粘稠液体从指缝间溅出,沾湿了手甲,最后化为细碎的雾气。
“杜鲁布”的意识波动如风中残烛,不消片刻,便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华悦松开手,任由破碎的头颅与绝影的剑柄一同瘫在地上,站起身时,身上的黑金护甲与手背上的荻花纹路开始渐渐隐去。
绝影的剑身泛起微光,他的手甲也随着亮光而分离,合体形态解除,绝影重新化作坚盾剑怪模样悬浮在华悦身侧。
〖种族:坚盾剑怪♂
属性:钢、幽灵
特性:战斗切换
等级:66级(天王级中期)
种族值:520
已会招式:连斩、撞击、影子偷袭,身体轻量化、燕返、金属音、劈开、暗袭要害、铁壁、铁头、王者盾牌、圣剑
传授招式:剑舞、刺耳声、日光刃、起死回生、反射壁、精神利刃、暗影爪、点到为止、狂舞挥打、近身战、死亡之翼
蛋招式:同命、广域防守、挡路〗
与此同时,身后众人也发觉搭档们的身上,随着地面阵法的消散,也发出了一阵短促的亮光。
光芒消失,便再次变回了他们更加熟悉的“最终进化形态”来——不少人面上,都流露出真切的遗憾和惋惜情绪来。
毕竟ga进化带来的形象改变,还有种族值面板+100的诱惑,实是很难让人不为此心动啊。
华悦长舒一口气,抬手就试图握上绝影的剑柄,身体却猛地晃了晃,还是后者立刻用盾牌扶了他一把,才稳住身体。
强行催动全体的ga进化、亲自改变石板能量、调控阵法作用……一系列行为,已彻底抽走了他最后的超能力。
他虽没直接晕过去,但也是半斤八两的状态——全靠心口的一股气、还有“天赋”在那强撑着。
华悦踉跄着后退一步,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雪白的发丝下,异色双瞳中的冷冽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
还是太乱来了,迎着绝影关切的视线,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想着。
……
未知秘境之中,主体眼中“杜鲁布”的视角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单向玻璃之外,着急忙慌启动仪器的人形能量场们。
啊,好像有点搞砸了呢。
主体没有起伏的想着,既无懊恼也无愤怒,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可环绕它的雾气却在疯狂旋转,甚至凝结出细碎的、如同冰晶般的尖刺,暴露着其内里的慌乱。
拘束它的仪器早已脱离安静的待机状态,金属管道发出“滋滋”的运作声——
实验室的墙壁上,突然亮起类似树叶脉络的莹绿纹路,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席卷全场。
生命能量如同被抽走的丝线,从主体模糊的躯壳中剥离。
它们顺着地面的机械纹路蜿蜒流淌,最终,汇入实验室外那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房间——
急救床上,一个被白布覆盖的身影静静躺着,微弱的呼吸证明其尚存生机,而那些被抽走的能量,正一点点注入他的体内。
“啪嗒。”
主体失去能量支撑,重重摔落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
华丽的暗纹长袍与遮面的黑纱散落一旁,露出其下模糊不清、如同流动雾气般的躯体——
它猛地攥紧“手”,那团雾气凝聚成的指节深深嵌入掌心,却连一丝疼痛的波动都未曾泛起。
「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去取你狗命。」
华悦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主体强装的镇定。
它的雾气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股恐惧而变得凝滞。
它比谁都清楚——华悦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说要杀谁、谁就得死。
以这个世界的情况,目前还真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它本想借“杜鲁布”的失败,试探华悦的底线,却没料到对方的力量已经强到如此地步。
进化出附属意识体,本是为了让行动更具自主判断力,可如今看来,连主宰躯体的意识都得重新挑选——
至少,不能再是“杜鲁布”这种只会逞凶斗狠的废物。
主体毫不顾忌形象的想着,识海中正不断翻涌着亚克夏之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