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一处,热热闹闹聊着,不过龚氏显得有些古怪,神态、动作都不自然,像是闯祸之后的模样。
待下人摆好了牌桌,章知颜就跟她们一起打牌,故意让着陆氏,陆氏一家赢三家,心情大好。
突然“咚”的一声,龚氏晕倒在地。
“五奶奶?”丫头婆子一拥而上。
“五弟妹是不是中了暑气?”章知颜站在一旁,“方才她与我一起走在路上,就瞧着面色不大好。”
贾氏一副担忧的模样,“五弟妹是不是掌家累了?母亲,不如让其她弟妹帮忙?”
陆氏蹙眉,她不喜欢掌家权落到二房、三房手中。
贾氏一瞧陆氏面色,心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赶紧拿上我的名帖请太医来瞧瞧。”
她心中懊恼,有孕之后似乎变笨了,这掌家权绝不可旁落到二房、三房手中,日后若想拿回来可麻烦着呢。
陆氏大声道:“将五奶奶抬回到她自己院中。世子夫人有孕,不便麻烦她。”又对章知颜道:“好孩子,你今日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婆母。”章知颜称呼陆氏为“婆母”或者“夫人”,并没有贾氏、龚氏那般亲近。
待五奶奶回到自己院子,太医也来过开了方子,陆氏见屋中没有外人,才皱眉喊她,“已无外人,你别装了。”
龚氏睁开眼,有些撒娇的语气,“母亲,我不是装,是真觉得热。大嫂有孕,她屋里的冰盆放得少。我方才心里又慌,这才晕倒了。”
陆氏无奈叹气,“不必慌,万事有我,我先走了。”昨夜本就没睡好,今日又这么一折腾,陆氏也觉着累。
心虚之人一旦开始疑神疑鬼,心神俱乱。五奶奶龚氏,用完晚膳之后便一直抄写经书,默默超度红棉。可她脑海中总是想起红棉苍白的面容,又想起自己曾跟她在林密中恳谈。
夏日深夜,就连蝉鸣声都渐渐消失,今夜的微风有丝丝凉意,月光暗淡,澄净夜空只有几颗孤星闪烁。五爷今夜歇息在姨娘房中,早就进入温柔乡里。
龚氏的内室放了两个冰盆,她反而觉得有些冷,于是自己起身去关窗,正当她伸手时,窗外忽然出现一个披散着头发,穿一袭白衣的女鬼,面容苍白,就像是红棉。
龚氏一时忘了反应,随即就大声尖叫起来。她的叫声在漫漫长夜显得凄厉尖锐,整个院子的人皆被惊到。
“五奶奶?”守夜的丫头端着烛台跑进来。
龚氏喘着气,捂着自己的心口,随后就倒地,“救我,有鬼。”说完就闭眼晕了。
龚嬷嬷去请五爷来,五爷很不耐烦,“好端端的,哪有什么鬼?一派胡言。去请郎中,给她开个把月的安神药。”说完就离开。
只有龚氏贴身的丫头婆子们心疼她,守在她床边,因夜深,她们也不敢贸然去回禀国公爷和国公夫人。
翌日一早,五奶奶见鬼的事就传遍府邸,甚至有仆妇信誓旦旦地说那女鬼就是红棉的冤魂。各种传言愈演愈烈,陆氏听后气坏了,不知哪个仆妇最先传出来的,简直愚蠢又荒谬。
女眷们都过来看望龚氏。
憔悴的龚氏一夜未眠,见到婆母陆氏就哭起来,“母亲,红棉来找我了,可真不是我害的她呀。我只是同她说了几句话,让她努力当通房罢了。”
两句话信息量极大,众人皆看向陆氏,各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