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副将的这句话如同一颗骤然在人群中炸裂的黑火球,瞬间引发震惊。
池副将诧异地看向许副将。
没想到屡屡阻止他,劝他谨言慎行的许副将,竟会一语掷地,一开口就是重磅指控。
这妥妥的闷声干大事!
他随即轻轻碰了碰一旁的贺副将,
“咱们边关城至今为止一共仅三位将军,难道许七说的是那位亡故的钱将军?”
“应当是。”贺副将看着许副将走向厅中的背影,胡乱地点头。
他觉得许七看不清形势。
璃将军与璃青俩人都将自身难保,许七还巴巴的跑去送人头,拿什么和魏、张二人斗?
池副将却很高兴,若是许副将能扭转劣势,魏都护伏法,璃将军和璃青就有救了。
他凑到贺副将耳边,低声耳语,
“我怀疑许七所言非虚!听说当年边关城险些失守,幸得青将军力挽狂澜,只是不知为何,晋级的是魏大人,而青将军却被——”
“嘘,你不想活了,不得提起那位!”贺副将脸色一变,立即打断池副将的话。
这厮平日里大大咧咧也就罢了,此时此地,怎能谈论朝廷禁忌之人!
池副将陡然被贺副将喝止,意识到言辞不妥,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
不过,大家都没注意到他俩说话,因为都被许副将的话给震到了。
璃青青意外地看向站在身旁的许副将。
因为挨得近,她能看见许副将袖下攥紧的右拳正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那情形就感觉……,
好似多年来的隐忍,这一刻终于要迎来雪恨的爆发。
在许副将说出第一句话时,魏都护就死死盯着许副将,脑子里已经寻思了一圈。
这位许七,乃外地村人,素来默默无闻,存在感极低。
十多年前与外地其他新兵一同被送往边关城,后来被璃老将军擢升为副将。
按理说,许七应当不知晓边关城的旧事。
毕竟当年所有相关人员早已被逐一铲除,不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莫非他是替璃枫出气,故意诓骗自己?
想到这里,魏都护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放肆,许七,你竟敢信口雌黄,你可知诬陷本大人是何罪?”
许副将侧头盯着魏都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呵,是诬陷吗?您可还记得钱将军身边有一名姓徐的亲信?”
魏都护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钱将军有一私属门下名叫徐程启,当年边关城一役后,徐程启的名字就出现在阵亡士兵名单上,他一直认为徐程启已经死了。
难道……
魏都护惊疑交加。
却见许副将看向张蒿义,开口说道:
“我原名为徐程启,系钱将军的手下。魏大人当年是边关城的一名副将,他将钱将军谋害后,意图清除钱将军的旧部,我不得已只能隐姓埋名。”
“我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魏都护立即怒斥。
他心头微慌,但面色镇定,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你可要想清楚诬陷本大人的后果!”
好你个徐程启,简直是狡猾至极!居然隐姓埋名,蛰伏在老子眼皮子底下!
魏都护暗自腹诽,偷偷瞟了瞟张蒿义。
“哼!”
许副将冷冷地扫了一眼魏都护,转头看向张蒿义,
“当年我亲眼目睹钱将军饮下他递来的茶后,不出一个时辰便骤然昏厥,此后不治而亡!”
“哦,你可有确凿证据?”张蒿义不露声色的缓缓开口,
“据说钱将军是因病而亡,你若是没有实证,诬告者反坐其罪,你可懂?”
“末将明白。”许副将点头,迅速说道,
“当年钱将军的症状与这位诏将军中毒时极为相似,显然是同一种毒所致!大人可查阅当年的边境日志,日志里记载有医官诊治钱将军的病况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