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沉闷的压力无形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连没心没肺的杨语霏也收起了惊叹的表情,小嘴微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林砚。
众人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七年前那个夜晚,那一场至今仍让众人心有余悸的争吵……
-----------------
“我不明白……”林砚挺直着脊背,直视着那双蕴着风暴的琉璃色眼眸,“娘子,我与苏玲、语霏的婚事,你当初都是同意的,她们过门之后,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珞璎……你又缘何动怒?”
江珞璎端坐于寒玉椅上,乾元宗主的银白羽衣衬得她愈发清绝,周身却散发出无形寒气,桌角玉杯中的灵露悄然凝霜。
“一家人?呵……”她终于开口,声音似冰珠敲击玉盘,清冽却刺骨,“我当初是单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容忍她们的存在,全因你说纳她们为妾是维护乾元宗的权宜之计!可你呢?你现在跟她们腻在一起的时间,比……比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珞璎,你能不能讲讲道理……”林砚叹了口气,试图劝慰江珞璎:“你平心而论,她们三个难道没有为我们、为乾元宗尽心尽力吗?玲儿知道你不喜过问俗世,她过门后,几乎一日未停地在替我们处理宗门内务,哪怕她身子不适、气虚体弱,也没有中断过。”
林砚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没注意到,江珞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阿瑶虽然没名没分,却也在尽自己的努力,替乾元宗筹集资源、调动人手,帮我们重建宗门。语霏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有样学样,厚着脸皮从青华宗、太乙门和杨家替我们争取来不少帮助……”
林砚说到最后,真诚地凝视着江珞璎:“她们真的是把我们当作家人在对待啊!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已经两年多了,你还不能接纳她们吗?”
“呵呵!玲儿……阿瑶……语霏……你叫的真是顺口,叫的真是亲热。”江珞璎冷笑着,表情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所以,是因为我无能,必须要靠她们三个,才不得不将自己的爱人与她们分享是吗?!没有她们三个,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是吗?!”
林砚呼吸一窒。
他不是没有见过蛮横无理的样子,但从未像如今这般“无理取闹”过。
她的话像一根淬毒的针刺进了他心里,让他所有的真心与努力都变得可笑,一股无名之火腾起,林砚张口质问道:“珞璎!你为何能说出这样令人寒心的话?!你究竟是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如此没有自信的?你才是我的正妻,是乾元宗的主人啊,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些?”
“大度?!”江珞璎突兀地笑了,笑声苦涩苍凉,回荡在青鸾峰的清雅竹舍内,更显孤绝,“我大度不了!林砚,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要么,从今天开始你跟她们做‘名义上’的夫妻,要么,我们……”
就在江珞璎的情绪爆发到最高点时,林砚小院的竹门被“砰”地撞开!
“夫君!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杨语霏冻得小脸通红,但是却满脸兴奋,捧着热气腾腾的食盒闯入。
然而,她清亮的嗓音在接触到室内凝固的空气时戛然而止。
她懵懂的大眼睛不解地眨了眨,在江珞璎充满狂暴戾气的目光和林砚铁青的脸色间来回逡巡。
这一下,宛如在濒临爆发的火山口投入最后一根薪柴。
“滚出去!!”江珞璎一声蕴含灵力的冷喝,震得门楣微颤。杨语霏吓得食盒脱手,糕点滚落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