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可谓妙不可言
宫殿之內,死寂一片。
蓝色血液如泼墨般溅在棋盘和地面上。
蚁王面无表情的捏著自己刚刚扯断的左臂,肩部断裂处有血液正不断滴落。
但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凝视著棋盘对面的小麦。
小麦呆坐在原地,一脸茫然。
她的右手微微颤抖,迟疑的触碰著溅在脸颊上尚带温热的血液。
虽然她目不能见,却有不弱的听力。
所以刚才那下血肉撕裂的闷响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从指尖传来的黏腻触感,更是让她明白髮生了什么,脸上的茫然之色逐渐被惶恐所取代。
不远处。
脸上带著伤的梟亚普夫正深深低头跪在地上,一副以死相諫,绝不退让的姿態。
几秒之前。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竟然会做出自残的举动!
而此刻,他將头颅深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决心劝諫王立即接受治疗。
同时,他低垂的眼帘下覆著浓重的阴影。
心中的那股不安,以及几乎要沸腾的不满—
全都源自於棋盘另一边的小麦。
是这个女人—
对王產生了影响!
如果不是对蚁王伤势的极度担忧占据了上风,梟亚普夫此刻恐怕已经压抑不住心底那股针对小麦的杀意。
“如果总帅大人不接受治疗,我就不下棋。”
面对蚁王继续对局的要求,小麦的情绪逐渐平復,转而露出坚定的神色。
自诞生以来,蚁王便带著与生俱来的王者意志,从不允许任何人违逆他的命令。
梟亚普夫脸上的伤,正是由此而来。
现在看到小麦竟也敢如此反抗,蚁王猛的控制尾巴末端的锐利针管,径直抵在小麦的脖颈上。
“別让我说第二遍,下棋。”
冰冷的针尖刺破小麦的皮肤,一缕鲜血缓缓流下。
小麦能清晰感受到颈间传来的寒意,儘管身体微微发抖,语气却依然坚决:“我不要,想杀我的话,就用军仪棋来取我的命———”
“你这傢伙—!
蚁王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软肋,一时竟无可奈何。
也就在这时,尼飞比特赶到大殿之內,神情紧张的看向蚁王的断臂处。
不同於原著的走向,尼飞比特的一圆”没有在蚁王的周边製造出一个真空圈。
所以刚才蚁王自断一臂的举动,被她感知得一清二楚,於是拥有治疗和改造躯体能力的她基於对蚁王的担忧,立刻从建筑穹顶跃下,一路以最快速度赶到大殿之內。
蚁王一下抬眸,看向因为过度关切而略显慌乱的尼飞比特,平静的下令道:“替我治疗。”
“是!”
尼飞比特闻言立刻收起圆,快步走向蚁王的同时,运转念力具现出玩具修理者。
一旁,梟亚普夫仍是低头跪伏在地。
听到蚁王终於愿意接受治疗,他本应该感到欣喜,也能彻底放下心中担忧。
可是在这份欣喜的背后,却不受控制的涌动起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
嫉妒、哀怨、失落、不甘
他以死相諫都未能动摇王的意志,而棋盘前的那个女人却做到了。
更令他难以释怀的,是那女人在说出一用军仪棋取走性命”这句话之前,分明开口拒绝了王的命令。
按照常理,任何敢於逆王的人,都应该会在下一瞬遭到攻击。
然而,王的尾针仅仅抵在她的颈上,再没有前进一分。
梟亚普夫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眼中掠过一丝阴霾。
儘管心中万般不甘,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小麦仅用了短短数天,就已经在王的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要寻找机会—除掉她吗”
“不行,王,至今未能在军仪棋上贏过她,如果她死了,王就『永远』无法战胜她了。”
“可是再这样任由她影响王
“难道要什么都不做吗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接替尼飞比特警戒宫殿四周,这才是最重要的职责。”
仅仅是一个起身动作的时间,心思细腻且情感容易波动起伏的梟亚普夫,脑海中已然飞速闪过无数挣扎和权衡。
他在杀和不杀之间反覆徘徊。
但最终,理性压过了汹涌的私念。
玩具修理者悬浮在半空,从腹部延伸出的多种手术器械迅速而精准的开始为蚁王缝合断臂。
在使用该能力时,尼飞比特必须守在附近,为玩具修理者提供源源不断的念力支持。
两者之间的能量通道,正是她的那条尾巴。
这也算是能力的制约之一。
不过得益於尾巴可延伸到20米的特性,即便跟玩具修理者保持相当距离,尼飞比特也能稳定维持能力的运转,同时也不会影响治疗效率。
为了不打扰蚁王继续下棋的兴致,她主动退至二十米外的极限距离,静静守候。
这个举动,也给了梟亚普夫过来低声交流的空间。
“这个状態下,你既无法使用“圆”,也无法操控傀儡吧”
他眼帘一垂,低声向尼飞比特確认这件事。
尼飞比特也压低声音,回道:“嗯,修復能力需要持续输出大量念力,没有余力做別的事了。”
“治疗需要多久”
梟亚普夫隨之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他的“圆”的范围远不如尼飞比特,虽然可以利用“蝇之王”的分身能力去儘可能的扩张范围,但是警戒精度还是不如无死角的圆。
所以他要知道治疗所需的时间。
“要完成治疗,最少也得两三个小时吧,喵。”
尼飞比特说话时,微微侧身望向正专注对弈的蚁王。
梟亚普夫闻言,朝著尼飞比特点了点头。
“治疗结束前,宫殿周围的警戒由我负责。”
留下这一句话后,梟亚普夫朝殿外走去。
尼飞比特目送著他的离开,对此安排自然毫无异议。
只是想到梟亚普夫的“圆”不如她,又难免想到了尤匹。
如果尤匹还活著,至少能协助梟亚普夫的警戒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