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在静室内潜心修炼,接连服用了两枚蕴神养魄丹,使得他的神识得到了显著的加强,意志之海稳固凝实,感知范围也扩张了不少。
剩下的两枚,他打算完全消化了此次收获后再行服用。
修炼之道,张弛有度,过犹不及。
陈庆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如今有养魂木持续温养,再加上丹药辅助,神识壮大只是时间问题,必然会越来越强,当务之急,是弥补其他方面的短板。”
楚南那神鬼莫测的遁术神通,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若有机会,定要寻一门顶尖的身法或遁术神通秘术来修炼,无论是追击还是保命,都至关重要。
此外,便是那株七叶金莲。
此物蕴含至阳元气,对修炼《龙象般若金刚体》有奇效,若能善加利用,或许能助自己更快突破到第六层,乃至更高境界。
只是如何使用,还需仔细琢磨。
“或许……可以从七苦大师那里旁敲侧击询问一番。”
陈庆心中有了定计,“正好他此前也提及,狱峰近来需要人手,让我得空时常去。”
想到此处,陈庆走出了静室。
院中,青黛几女正在练功,看到陈庆走出来,她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封请帖。
“师兄,方才沈家派人送来了一封请帖。”
“沈家?”陈庆脚步一顿。
随着他成为真传弟子后,与沈家交集越来越少了。
“是的。”
青黛将请帖递上,“据来人所言,是沈家家主沈九鹤即将举办寿诞,广邀宾朋,特来邀请师兄前去观礼。”
陈庆并未伸手去接,只是目光扫过那精致的帖子,淡淡道:“我知道了,帖子先收着吧。”
沈家寿宴,宾客云集,必然牵扯诸多势力往来,他现在并不想过多卷入这些世俗应酬之中,平白耗费心神。
更何况,他与沈家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去或不去,还需斟酌。
他摆了摆手,示意青黛退下,自己则径直出了小院,向着狱峰方向行去。
不多时,陈庆再次踏入了黑水渊狱那阴森的甬道。
相较于前段时日煞气爆发的躁动,此刻狱内的煞气显得平缓了许多,虽然依旧冰寒刺骨,但尚在可控范围内。
他例行公事般在一层巡查了一圈,确认并无异状后,便准备前往煞气更为浓郁的二层。
刚走到通往二层的阶梯口,便遇到了从下方上来的七苦大师。
“阿弥陀佛,陈施主来了。”
七苦大师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大师。”
陈庆拱手行礼,“晚辈前来值守,顺便有些修炼上问题请教大师。”
“有劳施主了,先容贫僧调息片刻。”
七苦点头道:“贫僧方才已在二层诵经完毕,净化了一番淤积的煞气,施主可自便,至于三层……”
他顿了顿,提醒道,“施主如今实力精进,前往三层已无大碍,但需谨记,即便那些囚犯修为被封,亦不可有丝毫小觑之心,有些人……其危险并非全然来自于修为。”
“晚辈明白,定当小心。”陈庆郑重应下。
辞别七苦,陈庆先是下到二层,运转《龙象般若金刚体》,气血奔腾间,将那些阴戾之气不断炼化,肌肤下的暗金光泽随之流转,肉身在细微处得到锤炼。
感觉二层的煞气对自己的刺激已不如之前强烈,陈庆便顺着阶梯,继续向下,踏入了黑水渊狱的第三层。
此地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浓稠如墨。
陈庆目光扫过环形区域,这里牢房数量远少于一二层,仅有十间左右,但每一间石牢都更加厚重。
能被困在这里的,无一不是曾经在外界掀起过腥风血雨的真元境高手,是真正棘手人物。
陈庆寻了一处空地,盘膝坐下,正准备借助这第三层的环境进一步淬炼肉身,等待七苦调息恢复。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的一间牢房内,传来了一道熟悉声音。
“我道是谁有这般本事,能在这时候跑到这三层来闲逛,原来是你这小贼!”
陈庆眉头微挑,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被关押于此的齐雨。
他面色不变,淡淡回应:“阶下囚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坦?”
牢房内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齐雨故作轻松的笑声:“呵呵,这里挺不错的啊,有吃有喝,还不用整日打打杀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比我在外头东躲西藏时可强多了。”
“当真?”陈庆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自然是真。”齐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陈庆却话锋一转:“那倒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想着,你我虽立场不同,但毕竟也算相识一场,你若在此有什么不便之处,或许我心情好时,还能帮你稍稍解决一二。”
牢房内,齐雨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可不相信陈庆会如此好心。
齐雨娇笑一声,道:“小子,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吧,你打的什么主意,直接说便是,我比较喜欢干脆的人。”
陈庆见她如此直接,便也不再绕弯子,道:“听闻你所修的《同心种魔大法》乃是魔门顶尖神通,玄妙非常,能炼出同心魔影,攻防一体,甚至可惑乱心神,我颇为好奇,想借来一观。”
自从见识过齐雨五道同心魔威力后,他对这一门神通秘术颇为好奇。
“你果然是个贪得无厌的狗贼!”
齐雨闻言,冷冷道,“竟然敢觊觎我无极魔门的镇派神通!你身为天宝上宗真传,修炼魔功,就不怕传出去,身败名裂吗?”
魔门功法大多剑走偏锋,凶险诡异。
陈庆若真修炼了《同心种魔大法》,一旦泄露,确实会引来诸多非议,甚至宗门责罚。
陈庆对此早有预料,平静回道:“武道一途,皆可触类旁通,我并非要转修魔功,只是想研究一二,看看其中有无值得借鉴之处,以期他日对敌时,能多几分应对之策。”
他这话半真半假,借鉴是真,但若能掌握其核心奥秘,化为己用,也未尝不可。
齐雨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嗤笑道:“你这小贼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学了那老秃驴的佛门炼体秘传,一身气血阳刚得令人作呕,如今还想窥探我魔门无上神通?也不怕佛魔冲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陈庆不为所动,淡淡道:“这便不劳你费心了。”
齐雨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压低了声音,“小贼,你与其在这里觊觎我的魔功,不如多当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什么意思?”陈庆目光一凝。
“呵呵……”齐雨发出意味深长的低笑,“看来你对那个整天念经,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的老秃驴,是一无所知啊?”
七苦大师?
陈庆心中一动,他对七苦的了解确实不算深。
只知道他出身净土忘机庐,曾是上任大日院首座,修为高深,因故离开佛门,应宗主之邀在此镇狱十余年。
至于具体缘由,宗门卷宗语焉不详,七苦自己也从未提及。
听齐雨这语气,她似乎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哦?听你的意思,似乎知道些七苦大师的往事?”陈庆顺着她的话问道,试图套取信息。
齐雨见他上钩,语气中的嘲弄之意更浓:“七苦?他当年在净土,可是被称为禅宗数百年来最有可能证得罗汉果位的圣僧传人!在佛国净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一度被内定为忘机庐下一任的主持人选!你可知道,他为何会叛出佛门,落到如今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