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了村里,家家灯火通明,除了村口冻着一大片血水冻成的冰面外,似乎并无其他异常。
众将士一脸严肃,以为胡贼劫掠之后,直接霸占村子,想将周围村庄劫个遍。
若真是如此,今夜势必有一场要打。
村长就守在离村口不远的村民家,得知官兵到来,带着几个青壮小伙,请了顾辛夷一起,提着风灯到村口迎接官兵。
明晃晃的雪地里,官兵身上穿的铠甲格外打眼。
村长提着灯,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官爷好,七十六个胡贼,已经被打死了,还有一个通敌叛国的畜生,我们明日就送到府衙去。”
领头百户长叫魏明,听到村长说他们打死了七十六个胡贼,就像听到天书一样:“你再说一遍,你们打死了七十六个胡人?”
“是的,官爷,多亏陆小姐出手相助,我们村才能幸免于难。胡贼的尸体,暂放在村外的大坑里,只等朝廷检查过后将土埋上。”
魏明越听越觉匪夷所思,目光落到顾辛夷身上,待见她明眸湛湛如水,一张俏脸艳若桃李,更觉村长在胡说八道。
这样一个窈窕佳人,如何能打退凶残的胡人。难道村长已经投靠了胡贼?故意设下圈套,引他们入瓮。
魏明微眯眼睛,挥手命令下属:“都给我打起精神,小心有诈,先将这几人拿下。”
村长一脸懵,手中风灯差点掉地上,苦着脸说:“大人,小的真没说谎,您若不信可以将村民全部召集起来,一问便知。”
顾辛夷并没因对方态度谨慎生气,在边疆从军,若是不多留两个心眼,早就成了炮灰。
她缓步上前,冲魏明微微颔首,拿出一枚玄铁打造成的令牌:“胡贼已经尽数伏诛,百总还请放心。在下户部尚书之女陆婉情,老宣平侯是我外祖父。”
看到令牌的一刹那,魏明瞳孔微张:“陆小姐,手中令牌,可否借魏某近观。”
顾辛夷点头,将令牌递给他。
魏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脸上露出羡慕神色,恭敬的将令牌还给顾辛夷:“在下百夫长魏明,见过陆千总。”
一枚令牌,让魏明换了称呼。近十几年来,朝中还没出现过女将,他有些好奇的打量顾辛夷。
“魏百总不必客气,我现在只是领了虚衔而已,手下兵招满之后,才算的上真正的千总。此番战斗,共有七十六个胡贼伏诛,他们的武器和战马,我打算留下招揽兵卒。”
老宣平侯府在西北威望极高,得知眼前拿了千总令牌的女郎,是老宣平侯的外孙女,魏明不敢有轻视之意。
“一切依陆千总安排,不过我们要统计一下胡贼死亡人数,报给朱将军。”
当前镇守边关的朱将军和宣平侯府同族不同宗,两家关系不错,逢年过节都会互送礼物。
顾辛夷点头应道:“多谢魏百总,后日我会亲自拜见朱将军。”
她手中令牌,是太子郑景昭从陛下手中求来的恩典,与一般令牌不同,若是有人敢大胆仿制,是要被诛九族的。
所以魏明确认令牌为真后,没怀疑顾辛夷的身份。除非她想被诛九族,不然绝不敢拿陛下亲赐的令牌招摇撞骗——还特地挑了西北军的地盘。
如无意外,朱将军那里已经收到陆婉容的画像,她的身份造不了假。
村长看到军中来的官爷,对顾辛夷毕恭毕敬,还称她为陆千总,神情恍恍惚惚像做梦一样。
确认前来侵扰的胡贼,确实全部伏诛后,魏明看向顾辛夷的目光多了几分佩服。
只是碍于男女有别,他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带人离开了下丁村。
翌日清晨,在村长见证下,顾辛夷正式开始征兵。
来边关前,她曾打算从剿匪入手,扫除作恶多端的山匪,招安没做过恶的匪徒。
到了边境后,看到曾遭受过胡贼掳掠村子的惨状,顾辛夷改了主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尽量从各个村子招壮丁入伍,这样等他们日后退伍回乡,面对胡人侵扰时,不会像羊入虎口一般悲惨无力。
见识过顾辛夷的出神入化的功夫后,村子里愿意报名参军的青壮年不少。
其实边关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京城腹地的百姓生活安乐太平,不愿背井离乡参军入伍刀口舔生活。
但边关百姓,从小时候就知道,如果不举起刀子和胡贼拼到底,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对于青壮年来说,入伍既能吃皇粮,又能打胡贼,还能拼个前程,是条光明大道。
但边关穷苦,养军队需要粮草,没有大战的情况下,每年征兵数量有限,不是人人都能参军。
顾辛夷为军队取名“扬威”,迟早有一天,她要将扬威军的大旗,插到胡人王帐中,灭掉他们以汉人为两脚羊的猖狂。
少族长霍脱连同族中七十多年壮年,死在下丁村,还折损了几十匹战马。
苍鹰部落族长得知此消息,气的双目通红,召集二百多族人,前往下丁村复仇。
顾辛夷将现代军队训练方法,引入扬威军的训练中。不过十几日,几十个新兵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得知下丁村征兵,周围村落的青壮年,也积极主动前来报名。
至于头目是个女子,在他们看来,并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边关出过不少杰出的女将军,大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顾辛夷早就预测到苍鹰部落会来复仇,提前带着手下士兵,设陷阱做机关进行应对,让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