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十几天过去,这十几天里,宝安县的众人都知道了,新来的县令和肖王两家不和。
新县令来的第一天就被肖主薄王师爷下了面子,肖主薄把人全都带走了,王师爷根本没露面,都想着新县令就算不服软,也该知道宝安县应该听谁的。
谁知道人家县令也不是无根无基的,竟然和军营搭上了关系,衙役都跑了,人家干脆就自己带人撑起了县衙的运转。
第二天更是直接要了县衙里的粮库,银库的钥匙,谁不知道这粮库,银库说是朝廷的,和肖家私有的差不多,里面的东西自然对不上,看官粮库,银库的人自然也逃不了好,被判了玩忽职守,监守自盗几项罪名,当下就被打了几十板子,押入大牢,若是没人帮忙,恐怕就要全家问斩。
当天晚上,就有人往粮库,银库放火,却被抓了个正着,被抓的人还是县衙的衙役。
衙役几乎是王家世袭的,这事自然和王家脱不了关系,哪怕被捉的人咬死是自己看新县令不顺眼,王师爷也被勒令停下手上事务,闭门思过。
之后几天,县中就没有安静的时候,肖王两家势力大,县令也不好惹,县衙的衙役被他用各种事情,打的打,辞退的辞退,被他换了大半人手,一部分是他带来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另外在县里招的人。
如此一来,在县衙里,两方是旗鼓相当。肖王两家在宝安县扎根多年,自然不可能任由一个新来的小年轻拿捏,他们期间也想了不少办法,可不是被对方提前发觉,就是被对方反算计。
这些天下来,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不说,还折损了不少人手,也让人看清新来的县令不是以往那些能够被轻易拿捏的。
往日根本不需要管县令是谁的众人,也不得不在心里掂量掂量,如今众人都在观望,想知道是新县令更胜一筹,压制住肖王两家,还是肖王两家一如既往,新县令莫名其妙死亡。
肖家书房内,肖主薄脸色漆黑,这些天的受挫,再次让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个主薄,连个正经官身都不是。
往日肖主薄并不在意这个,哪怕他的主薄之位是买来的,哪怕他只是个宝安县的主薄,但不管是周围的县令还是上面的知府大人谁不把他当成宝安县真正的县令看,不管暗地里那些人怎么瞧不起他,明面上谁敢得罪他。
结果这十几天来,他处处被压制,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如此,不管什么事情,对方是名正言顺朝廷册封的县令,就让对方占尽了优势,就连自己的手下,也劝自己不要直接和对方对上,他怎么能不恼。
做惯了宝安县的土皇帝,他容不得别人违逆他,也就更加厌恶王皓这个县令。
“肖兄,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真的要被这姓王的小子压一头?”本该在家闭门思过的王师爷咬牙切齿。
他和肖主薄一样,恨不能立刻弄死王皓,可这个人太难缠了,往日用的招数没用不说,还被对方抓住了不少错处和把柄,王家的人被抓的抓,打的打,如今一回家,就有一群族人对他哭诉,可他没有办法绊倒王皓,只好到肖家来讨主意。
肖主薄厉声道,“既然文的咱们斗不过他,就让他喂野兽吧。”
王师爷恍然,这段时间,他们给王皓找麻烦,都是在各种公务上,甚至弄了一些不好处理的案子,就是想让王皓犯错,没想到对方轻轻松松就把他们挡了回来,还在百姓之间积攒了不小的名声,就,跟让他们生气了。
如今想想对方一个文弱书生,他们和对方生什么气,不是聪明,手段高超吗,那山林的老虎,狼群可不给你讲什么道理。
随后想到跟在王皓身边的侍卫,担心道,“大人,那王皓身边可是有护卫的,据说还有兵营那边的人,猛兽恐怕弄不死他。”
肖主薄看了王师爷一眼,淡淡道,“你回去等消息就是,如今你正该闭门思过,若是被抓到错处,你的师爷一位就彻底别想要了。”
王师爷低头,忙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回去。”正准备走,想起一事,迟疑了一会还是压低了声音,“肖兄,那边的东西该往外运了,里面的食物之类的也不多,现在……。”他担心运出来的时候,被多管闲事的王皓发现。
肖主薄眼皮掀动,“让他们缓两天,坚持一下,县令这边我会尽快解决,吃食上实在不行,就让那些山民送上去,不正好缺人手吗,那些山民一个个可都有把子力气。”
王师爷听完,想到山民那剽悍的样子,觉得不太妥,但对上肖主薄的视线,当下打了个寒颤,“是,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