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
阳春三月,春水波涛粼粼,春光烂漫,桃李绚烂,乌燕喜鹊,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忙着衔泥筑巢。
江雪怀着两个月的身孕,腰肢依旧纤细,站在蔷薇园里的秋千上,蹬着木板,把自己荡得着高高的,她甚至敢只拿一只手攥着秋千绳,等荡到最高处,另一只手就去抓飞来飞去的白色蝴蝶。
丝毫没有孕妇的小心谨慎。她不怕,毕竟她这么能折腾,这孩子的父亲比她还能折腾,走前的那两晚,一晚野合,第二晚他像条狗一样,恨不得把她身上舔了个遍。弄里里外外都是他的气味,他还是不太会怜香惜玉。
前段日子,花了十来天的功夫,总算把这肚子里的贱种驯服乖了,她心情不错,喊走了丫鬟,自己还小园子里荡秋千玩。
春风佛面,木簪挽起来发丝轻扬,耳鬓边簪着一朵粉色的海棠花,今年春天比往日热了不少,她一身抹胸裙外面披着轻纱,露出洁白到发光的双臂,像极了一节粉嫩玉藕,未施粉黛,却自有颜色。
宋清鸿上门拜访,小鹤允许了,小竹便领着她进屋子。
小鹤已经不单单管江雪的屋子了,她十六岁,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自己做主,跟侯府的一个家生子,管家的儿子偷偷交好,江雪不管事,她俨然像半个夫人,管理着侯府和其他宅子。
她也看清了,既然江雪将来带不走她,她就一定要好好为自己谋划出路,不过她一点也不怨恨江雪,她知道自己主子过得艰难,几次死在那对兄妹之下。况且自己认字读书都是江雪教的。对她心中是莫大的恩情,有恩情自然就不能让她受委屈,必需做事利索会来事,才能让江雪在侯府过得好些。
小竹把宋清鸿领到园子里,就悄悄退下来,然后领着宋家来的丫鬟去喝茶吃点心。
宋清鸿见江雪有几分闲情逸致,倒也打趣道:“你贴身丫鬟名字普通,今儿听你房里丫鬟,都是叫明珠,红绸的富贵名,倒也有趣。”
江雪站在秋千上笑道:“贴身的自然叫得顺嘴就好,我向来喜欢实用,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宋清鸿浅笑道:“你家夫君不在,就穿得红的黄的,还没凑近就闻到一股子玫瑰味,他一回来,就穿得青蓝的,身上都是檀香味了,江雪还是喜欢热闹吧。”
“啧,跟他久了,身上都沾着他的味儿,真恶心,还是一个人在家自在。”
说完她又对着屋顶上叽叽喳喳的喜鹊开玩笑道:“都快三月三了,后面柏树上的窝还没封顶呢,你们也太懒了,听我们t讲闲话,也不去筑巢,今年看来是不想下崽了。”
宋清鸿问道:“这是什么说法?”
“三月三,喜鹊不封窝,就会弃窝了,京城的喜鹊真懒,完全没有我家的勤奋。”
“你懂的真多。”
“因为我是个乡野长大的村姑。”江雪跳下秋千,继续对着宋清鸿道:“妹妹找我何事?”
宋清鸿脸色一变,变得沉重,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江雪拉她进屋
宋清鸿也不墨迹,坐下后便对着江雪道:“我最近看了姐姐遗留下手劄和闲日余记,才知道你家夫君的生母其实另有其人。”
江雪惊叹道:“什么?”不过她到底是见识多了,生死门也走过一回,震惊一下随后倒也感慨道:“我就说嘛,他跟沈碧玉长得又不是很像,沈碧玉跟文迟迟身形五官倒是有几分相似。不知道他娘是什么人,竟然能生下这个疯子。”
宋清鸿道:“我从来不翻看姐姐的东西,因为我爹娘不允许,最近翻了翻,我才知道沈家还有这段事,也是因为我们太小了,跟你夫君都不是一辈的,不知道他的往事。他家祖上淮南人,除了家族联姻外,都喜欢……”
江雪见宋清鸿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但说无妨,他们对我的事情,恶心至极,哪怕说出兄妹□□的事情,我都不意外。
话说,我之前真觉得他们沈碧玉和沈飞白对付折磨我的样子,两人默契的真像上了床一样。”
江雪不怪乎是小家女,生性坦荡,闭嘴开口,这种腌臜事情说起来也不害臊,不过对男人要演成娇羞怯怯还是手到擒来的。
“他们家喜欢买扬州瘦马当小妾,当丫鬟伺候,他生母就是丫鬟,后来生了他几年才擡成姨娘,但是沈国公,你那死去的公公,真心喜欢的是文府的书香小姐。”
江雪背靠在太师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仰着头,苦笑道:“原来他们家是有家学渊源的,虽然我是他娶进来的,拜过父母祖宗牌位的,但是跟瘦马没什么两样。哪天要是发现我真是他是买我进来的,我怕不是得哭着向他感恩戴德,一个买来的,还给我穿金戴银的。”她越说越难说,摸了摸眼角泛出的泪水。
“姐姐的很多东西都锁起来了,或者不知用什么法子,写得是秘文,我也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看出来这点信息,她其实留下不少东西,我回去再慢慢研究。”宋清鸿看着江雪这模样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