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从医务科的门里走出来,又忍不住回头朝医务科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说不上是啥滋味,毕竟在这儿待了些日子,现在要走了心里总有点空落落的。
这次是真要离开轧钢厂了。白玲早上刚接到通知,取消对叶振华的监控。她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可不知道为啥,走在路上叶振华的影子总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主要是对叶振华太好奇了。就说叶振华那针灸手艺,是真高明。白玲每次看叶振华扎针,都觉得他像个有本事的老中医,可叶振华明明看着比自己还小好几岁,这手艺到底是从哪儿学的,她一直没弄明白。在白玲眼里,叶振华就像个谜,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白玲摇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开,心里想着自己这就要回公安部上班了,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叶振华,也不会和他有啥来往了。
白玲朝着厂办的方向走,当初为了不被人怀疑,她调到轧钢厂的手续都是按正规流程办的。现在要走了,这些手续也得去厂办办理,该注销的注销,该交接的交接。一路上她还遇见了几个厂里的同事,问她要去哪儿,她只笑着说去办点手续没多说别的,脚步也没停一直往厂办走去。
白玲刚推开厂办的门,脚还没完全迈进去,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正着。不是别人正是厂办的徐副主任。
这徐副主任,之前跟叶振华在医务科待过,后来叶振华当了医务科科长,他就调去厂办当副主任了。他一瞧见白玲俩眼睛瞬间就亮了,直勾勾地盯在白玲身上挪都挪不开。
白玲来轧钢厂的时间不算长,可凭着模样周正、气质清爽,早成了厂里公认的“厂花”,连之前大伙儿常说的厂花于海棠,都被她比了下去。
徐副主任立马堆起满脸笑,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热乎得有点过头:“白玲同志,你咋来厂办了?是要办啥事儿不?跟我说,我帮你办。”
白玲打心眼里烦他,这人见了女同志,那眼神总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打量,让人浑身不自在。她皱了皱眉,语气冷冷的:“不用了,我找张主任办点事。”
白玲这话跟没说似的,徐副主任跟块牛皮糖似的,又往前凑了两步,几乎要贴到白玲身边,声音压得低了点,可那股子殷勤劲更足了:“找张主任不也是办事嘛!你跟我说就行,不管是啥事我都能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保准不用你多跑一趟!”
白玲看着他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真想抬手给他一嘴巴子。她深吸了口气,声音冷得像冰:“走开!”
说完,她没再看徐副主任一眼,径直朝着里间的主任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本来都低着头干活,听见动静都偷偷抬眼瞅着。见徐副主任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被白玲怼了一句,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能赶紧低下头,假装啥也没看见,可肩膀还是忍不住轻轻晃着。徐副主任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白玲走到张主任办公室门口,见门没关就直接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张主任正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说话,她认得那是杨厂长的吴秘书,之前在厂里见过几次。
白玲脸上露出客气的笑,朝着张主任招呼:“张主任好。”
张主任一看是白玲,也笑着应道:“是白玲来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