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谁料那人一把扯住她,泠然道:“连承认的底气都没有吗?”

二人之间静了一静,粗狂诡艳的鬼面被少女擡手揭开,露出那张朱辉玉丽、极具迷惑性的相貌来,却全然没有往日的柔软可亲。

“江医师,有何见教?”她撩着眼尾,声音冷冽。

一时竟和程枭有些像。

江瑜之压下这冷不丁冒出的想法,讽刺一笑:“你先前果然一直在惺惺作态,眼下终于不再作伪了?”

“是。”易鸣鸢言简意赅,格外平淡,“话问完了,松手吧。”

江瑜之却将她的衣袖攥的更紧,恨声道:“你如此欺骗他的感情,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

易鸣鸢却意兴索然地笑了,“江瑜之,你若喜欢,便自行争取,何必在乎我的想法?”

“易鸣鸢,你说的好简单,就像你丝毫不了解程枭这个人一样。”自恃甚高的骄女,从来不会低头,这次也一样,“程枭心中既有你,就断不会轻易把那里的位置腾出去,而我,江瑜之,不屑去争抢男人那颗小小的心,哪怕他是程枭!”

“哦。”易鸣鸢认真点头,?向紧抓自己不放的手,“那这又是何意?”

江瑜之眸光执着,“我不阻你去路,只是他?不清,我替他问你一句,为何要卩?”

一个两个,又是要她与程枭分说清楚,又代他在这里问话,易鸣鸢心生烦躁,扬臂甩开她,恶声恶气道:“卩便卩了,他程枭的情意,我还非收不可吗!”

凌厉的声音陡响在这幽僻深巷,犹如摔杯为号的急迫申令,两面瓦顶乍然飞出数名与上回在程府一样的蒙面杀手,直朝她们二人扑来。

易鸣鸢眼疾手快拉着江瑜之避开,掉头要跑,却被另一端堵住去路。

背后是腾腾杀意,眼前是紧逼冷刃,江瑜之眼?情况危急,色厉内荏斥道:“尔等胆敢伤我二人分毫,太后绝不会放过你们!”

蒙面人如同听不到她的话,剑芒直直刺来——

江瑜之来不及多想,反身抱着易鸣鸢,咬着牙紧紧闭上双眼。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只有脖颈溅上了点点温热,眼前的一干人不知怎么被撂翻在地,哀嚎一片,只有那具鬼面碎裂在墙角。

她双腿止不住发软,心肝乱颤回过头,望见那被一剑贯穿心腔,死不瞑目的蒙面杀手。

而执剑之人,正是易鸣鸢。

“你、你……”

听后,皇帝心神俱怔,要是两国早就打算退兵,那他刚刚送去匈奴的那份丰厚的和谈诏书,又算什么?

当初被自己随手塞给匈奴的和亲公主,竟然搅弄出如此巨大的风云,他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跌坐在硬邦邦的龙椅之中,哑声道:“你赢了。”

易鸣鸢摇头,如今她与程枭虽然全身而退,但一年来的殚精竭虑,食不安寝同样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没有赢,我只是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