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叮嘱了芍药两句后,便出了院子。
“香杏。”汤连锋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挡去了她的去路。
香杏面色平静,她福了福身:“三公子。”
汤连锋往前两步,目光落在她脸上不肯移去:“香杏,你我多日没见,你......你可曾念着我?”
“这是自然。”
这话落下,汤连锋顿时喜意浮现,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香杏又开口了——
“三公子是四姑娘的兄长,香杏自然记挂。”
她眉目淡淡,始终敛眉垂眸,没多看对方一眼:“若是三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汤连锋刚开口,便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他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她远去。
寺中的日子很无趣,汤宝儿一开始还觉得新奇,后边儿就觉得没意思了。
慕氏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没有带着她一起,一大早就见不到人了。汤宝儿又不想和井家的人来往,便闷在屋子里不肯出门。
井明时如今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总之总之,人家堂堂刺史千金,如何能看上自己一个商贾家的养女呢?若是凑巧碰上,只怕是相看两相厌,何必给自己寻不痛快呢。
这日小憩后起身,汤宝儿坐在檐下的秋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她目光落在地上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姑娘今个儿气色不错。”香杏又拎着什么吃的来了。
汤宝儿回过神来,笑眯眯看她:“这几日我吃了睡睡了吃,气色不好也难。”
“只是。”她又低下头去看自己这一身肉,嘟了嘟嘴:“涨了这么多肉,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减下去。”
“外边儿可多人笑我了。”她有些低落:“可谓‘女为悦己者容’,我也想变得更貌美,但总是克制不住口腹之欲。”
说罢,她又看向香杏:“香杏姐姐,你有没有法子让我瘦下来?”
香杏坐在她旁边,笑:“除了少吃,怕没有别的法子了。”
见少女失望,香杏安慰道:“姑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肤白貌美,何必还要折腾自己呢?这不是平白让自己心里不痛快吗?我以为,姑娘受父母宠爱,生得好、长得好,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你烦心了。”
这话不假,汤宝儿虽圆润,但她身量高,身形玲珑有致,五官精致秀美,加之肤白,往那儿一站,便是人群中的一抹国色天香,令人挪不开眼。
“你这话说错了。”
汤宝儿拉着她进了屋子后,又赶走仆从,关上门,拉着香杏去里间说悄悄话。
“姐姐,你比我年长,但为何......”汤宝儿看了看二人胸口,红着脸用手比划着,她支支吾吾道:“是不是我吃得太多了?”
香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是有这个缘故,但我瞧着姑娘......”
她打量着少女的身姿,笑意愈深:“即便是瘦下来,怕也不会有很大的变化。”
见汤宝儿脸色红得不像话,她拉着人坐下,细细说来:“姑娘不要怕羞,这是寻常事,你也不必为了这事心里生了疙瘩。”
她到底年长,知道的事比汤宝儿的要多。
“若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辱你骂你,你也别怕,只讽对方‘若是羡慕,你也只能回炉重造了’,千万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汤宝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香杏姐姐,你竟也会骂人。”
香杏无奈,她伸手戳了戳少女额头:“你呀,我好生与你说,你却不当回事,若是届时遇着了,可别哭鼻子。”
汤宝儿吐了吐舌头,忙抱着她的手撒娇:“宝儿记住啦。”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香杏记得灶上还煎着药,便要回去了。
汤宝儿好奇:“谁病了?”
香杏:“是三姑娘受了风寒。”
出了院子后,香杏想想,马上入夏了,得叮嘱姑娘少吃冰、少受凉才是。
“香杏!”汤连锋最近老是在汤宝儿院子附近晃悠,一旦香杏出现,他便立刻缠上去,怎么也甩不掉。
香杏为此十分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