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婚约,统统都不要履行!
都是做戏的谎言,她竟然还认真的回应过。
后退不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崔灏言大步上前想扶起她,被她大力推开,只留下一个慌乱无助的背影。
洁白的裙角沾染上了污泥,很难清理干净,颜渺顺着来时路一直往前走,片刻都不敢停歇。
直到人出了假山石群,她才扶着就近的树干大喘着气。
崔灏言完全像是变了个人,让她感到陌生恐惧,直到此时一想到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后背就发凉。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他,她要解除婚约,不要与他捆绑在一处。
可是她在这宅子里转了好久,都找不到通向外面的路,院子里很安静,看不见的地方隐身着许多身手敏捷的暗卫,无声的监视着这里。
夜太黑了,长时间漫无目的的游走,让颜渺的心慌更甚。
绕过一池睡莲,她终于瞧见了一扇黑色的大门,直觉告诉她,就是这里。
只要出了这道门,就能离开。
可手指刚搭上木阀,用力抽动却纹丝不动时,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渺渺当真要弃我而去吗?”
指尖瞬间脱力,木头上的倒刺顺着力道刺入手指,血液很快就顺着伤口冒出,颜渺指尖微痛,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
颜渺被强行带了回去,无论她怎么挣扎,崔灏言都不放手。
他只是关着她,不让她随意乱跑。
崔灏言甚至知道她手指上的伤,特意让婢女取了药帮她疗伤。
此后三日,她再没能踏出房间一步。
每日的膳食都由人专门送过来,就连菜式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
随身侍奉的两个婢女不会说话,一旦她有什么想要逃走的迹象,婢女就会跪地俯首,求她拦她。
这几日也没有见到崔灏言,也不知道被关着的慕容珩怎么样了。
室内一到夜间,便会换上新制成的安神香,这种香料气味更悠远,每次闻到颜渺就觉得心间的燥意能很快被抚平。
可她不知道,这香会让人产生疲倦,睡着后什么都不会知道。
手下的人派了一批又一批,带回来的结果都是没找到。
崔灏言神色肃穆,眼神淡淡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侍卫。
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两个半死的人都看不住,他只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慕容珩跟他的手下就凭空消失了。
旷跪在地上,主动担起责任,“他们的人趁夜色混了进来,是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责罚?”上位者轻笑一声,“我想要的是他的命,你想替他死吗?”
硬挺的脊背又弯了几分,旷心中惴惴不安,他们也没想到对方的实力如此强悍,发现时人已走远,只与断后的人交手几招。
招招致命,还不恋战,且对方极为狡猾难缠,若非他发现的及时,兴许院子里关着的那位都有可能被掳走。
“下去领罚,没用的人都清理干净。”
一句话就宣判了那些失职者的命运,旷脊背上都是冷汗,他跟随公子多年,对待手下向来冷酷无情,可除此之外,月钱补贴比之旁人都是极为丰厚,所以才一直有人肯为他卖命的。
以往犯了过失,公子也会动怒,可那都是对着崔夫人的手下,如今轮到自己身上,旷才发现,公子本性如此,他从不是良善之人,甚至要比他想象中的更为狠心。
室内飘着安息香的气味,颜渺昏昏沉沉的睡着,她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一直有人提着一米长的大刀,凶神恶煞的在身后追着她,想要杀了她。
无情t寒光在眼前闪过,冰凉的血液落在她的头顶,让她浑身为之一颤,不敢动弹。
男子冰凉的手指怜惜的从颜渺的额头抚过,把她睡乱的发丝整理好,心疼的瞧着女子眼下的乌青,即便用了安神香,颜渺的睡眠还是不好,每每醒来,身体反而更加疲惫。
可她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崔灏言痴迷的望着她的睡颜,虔诚的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在心中默念:没关系的,我会帮你忘却那些不好的记忆,你会重新接受我的。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男子的手掌握住女子的小手,滑入指缝,强行与她十指相扣,人被他揽在怀里,什么都不知晓,只能受他摆布。
梦里,那团带着暖意的雪又出现了,颜渺试着去接近,那团雪像是认出她一般,将她紧紧围住,虽然温暖却压得胸腔难受,让她想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