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丽娟一脸愕然,猛地坐直身子:“胡说八道什么?谁敢告发父亲?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父亲是金甲卫指挥使,一向是他告人抓人,怎么可能有人告发他?
丫鬟着急:“刚刚舅老爷已经赶去了,小姐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方氏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老爷已经去了?”
那这事就是真的了,老爷一向稳重,他现在去洪家,肯定是真的了。
洪丽娟眼睛瞪得极大,她一把拉住方氏的手:“舅母,怎么办?”
她慌张。
方氏很快镇定下来,叫她不要说话,然后向那丫头询问起来,消息是谁送的?几时发生的事?来得是哪个衙门里的人?
丫鬟结结巴巴地回答,来报信的家丁说有几个人向承天府告发了咱们家老爷!去敲了登闻鼓,说是…说是旧年,堤坝决堤的事。不过,官差上门来请人的时候,对老爷还客气,老爷临走吩咐夫人说,叫她来寻舅老爷过去,也叫小姐回去
司昭低垂着眼睑,纤细的指尖微微蜷起,按在微凉的画案上,强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剧烈心跳。
她面上依旧平静,唯有她自己知晓,内心深处那一声呐喊——终于…开始了。
周锦绣的动作这么快,挥出了第一刀。
登闻鼓一敲,直达天听,此案必须受理。
方氏也是惊骇,吩咐套车,立刻赶去洪家。
司昭也赶去了姐姐那里,心口那团火灼灼地烧着,混合着大仇将报的激荡和颤栗。
平政君正在屋子里坐着,手边温着一壶热茶,见她风风火火地进来,脸颊被寒风刮得微红,眼底亮得惊人。
“这是从哪儿来?瞧你这一身寒气。”姐姐起身,拉着她坐到床上,触手一片冰凉。
司昭反手握住姐姐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像裹着火星子:“姐姐,他们敲响了登闻鼓,洪放被告发了。就在今日。”
平政君喜,看着她,催促她说下去。
“有人敲了登闻鼓。”司昭盯着姐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告洪放在李家村,偷偷派手下私自炸毁堤坝,致使河水决堤,生灵涂炭!”
平政君握着她的手,用力紧了一下,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唇角甚至牵起一丝冷然的弧度。
“好。”
她的声音轻轻颤抖“早该开始了,咱们等着吧。”
“一切刚开始,咱们千万稳住,毕竟此事干系太大,越少人知道越好,爹爹的案子,现在不要急着提出来,我们等。等他下来,咱们再出面。我还好,不出门,你小心,言行间切莫露出痕迹,反被那别于用心的人瞧出端倪,暴露了身份,可就功亏一篑。”
谢广乾再三叮嘱她不要冲动,尤其是司昭,这个时候,不能出面。
平政君:“我们家的仇,刘侍郎的仇,那些无辜百姓的冤,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一样一样来,我们千万要稳住。”
司昭望着姐姐平静却坚定的面容,心头那点激动和微惶渐落到了实处,她用力点头。姐姐说得对,千万要稳住,这才开了个头,后面还有好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