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冲他爹嘻嘻一笑,跑走了。
身后,梅太傅骂:“不着调的东西,这二日不许出门。”
小厮紧跟在梅九身后:公子,你不是不说这件事吗?
梅九:我可没有失信,我说了哪家的闺秀吗?要说,也是郑延礼说。
郑太太这里一路回家,直接追问郑延礼可有这件事?郑延礼自然也不承认,埋怨他娘:“不是叫你不要上门去闹,你偏去。这不丢脸吗?”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到家,原本编了个理由,说是在赌坊被人打了。谁知道,他和小厮说话的时候,漏了口风,叫郑太太听到,是梅九给打的,当下就气冲冲地跑去梅家讨说法去了。
现下好,叫人给撅了回来。
听娘的话,梅九没有说出是谢家小姐,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当下也是来了个死不承认:“我不认识,只是看着长得蛮俊的。不过,我可没怎么着她,不是叫梅九那厮给拦下了吗?”
心下却是不无遗憾,原想着把生米做成熟饭,再向爹娘禀明,娶了过来也是使得的。刘良文可同他兜过底,说谢家对这个养女不怎么看重,二家又是亲家,出了这等事,要是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所以,多半会把人给了他。反正,他那个老婆也是病歪歪的,没有多少日子,到时把谢墨薇给扶了正,也就交代过去了。谁知,却被梅九这个混不吝的给败了兴致,这梅九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己平日也没少去那花楼,怎么管起他的闲事来,叫他放了谢墨薇……他不过推了他一下,就拳头招呼过来了。他也就是一人打不过二人,让他占了上风,下回,可没有那么便宜了。唉哟,疼,哪哪都疼,府医说没有伤着骨头,没有大碍,可是,怎么就这么疼呢?
见郑延礼死活不肯说出是哪家的闺秀,郑太太也就作罢,寻思着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罢了。又想着方才梅九那一通话,心里不甘心,想着要回去讨回几分颜面。被郑尚书拦下,虎着脸说你不嫌弃丢脸?那梅九又是什么好东西,同你儿子半斤八两,也是个现世活宝。梅太傅要是拿他有办法,会现在都没有成亲?我看,这小子活该,挨了打,这回总能消停几日了,让他好好在家养着。
这里彩娟回去,禀报了梅九的许诺。谢墨薇心下还是忐忑,战战兢兢地等了几日,见无动静,方放下心来,自此对刘良文更是忌惮。
刘良文这几日,蔫蔫的,那日,他临阵脱逃了,事后才后悔,自己不应该跑的,显得自己不仁义,可他又不得不跑,那是梅九,他可认得他,要是让他那大嘴巴子给嚷了出去,回头整个翰墨院怕是都知道了。自己本来就和他不对付,哪里敢让他抓住把柄,捉弄自己?
如今,事情败落了,他只怕谢墨薇不管不顾地和家里人告状,早想好了一通说辞,等了几日,见无动静,知谢墨薇这是打算吃了这哑巴亏,当下心下活络起来,想着,先硬着头皮去郑延礼那里,挽回一二。
去了一次,直接被郑延礼给撅了回来,说公子不见客。他只得灰溜溜地回来,提着买好的点心,一路想着怎么才能让郑延礼消气才好,去了铜锣巷看老娘。
午后,日光已褪去了威力,只余暖意浮在青砖院墙上。刘良文走过时,见敞开的院门内,元太太和细珍在院中忙碌,将新渍的芥菜、萝卜条匀铺在竹匾里,端上围墙。
他继续往前,忽一声尖叫:“来客人了。来客人了。”他一惊,见墙下的小乖正歪扑棱翅膀,扯开嗓子叫。
元太太回头笑骂:“这扁毛畜生,又瞎叫!“回头见是刘良文,忙笑:“是刘大人,来看你娘了?”
刘良文点点头,走了。
小乖在架子上来回踱步,铁链子哗啦哗啦响:“来看娘了,来看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