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虎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混沌中黑石传递的意念——“钥匙”的力量需要以“锁”的本源为引,每一次动用,都是在消耗黑石与自身的双重根基。审判之指击溃赵元昊的代价,不仅是经脉与精神的损伤,更是生命力的永久性流逝。
“若再用一次审判之指呢?”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玄尘长老的身体僵住了,过了许久才缓缓摇头:“黑石会崩碎,你……会当场陨落。”老长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不是力量,是同归于尽的诅咒。上古大能留下这枚黑石,是让你传承‘炁’道,而非让你用性命去填窟窿。”
沈小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握过柴刀,抄过典籍,捏过剑诀,也凝聚过审判之指。此刻掌心的纹路间,还残留着黑石的冰冷触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
他突然想起桃花村的老槐树。每年春天,老槐树都会开出洁白的花,香气能飘满整个村子,但爷爷说,每一次开花,都是在消耗树心的养分,花开得越盛,树就越容易枯萎。
黑石,又何尝不是如此?它以自身本源为代价,为他打开了“炁”道的大门,挡住了致命的攻击,甚至击溃了不可一世的对手。但这枚承载着上古使命的“钥匙”,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疲惫不堪,他的每一次强行调用,都是在加速它的崩解。
“我明白了。”沈小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不会再轻易动用黑石的力量。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是因为理解了这份代价的重量——那是青衫大能的残躯,是黑石守护万年的执念,更是他必须传承下去的“炁”道根基。
玄尘长老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欣慰地点了点头,将药碗递给他:“先把药喝了。这是用百年血参熬的,能补补你的元气。”
沈小虎接过药碗,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幽影之核的异动,“天书”的下落,以及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都在等待着他这个“钥匙”的持有者。
而他,必须在保护黑石、传承“炁”道、对抗幽影之间,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
窗外的朝阳越升越高,将丹堂照得一片明亮。沈小虎握紧拳头,指尖的“炁”流虽然微弱,却比以往更加凝练。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能再依赖黑石的力量,必须靠自己的“炁”,走出一条属于凡躯的证道路。
这,或许才是“钥匙”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