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川没看她，径直走过去。外面吹着有些闷的风，顾怀川握着手机看过来，嘴里还在跟电话那头说话：“嗯好，需要的东西我等会买回来。”
挂了电话，俞景川还没开口，人就几步走过来。
“你干......”
“少抽烟。”
“......”
立起来的毛顺了下去。俞景川摸摸鼻子，别扭道：“我还没抽，就刚点上。”
“嗯。”顾怀川看着手指间夹着的烟，看向那张脸，“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哦，我就问你要打多久电话？他们已经开始了。”
“打完了，走吧。”
两个男生往前走，俞景川本来是同肩的，忽然就走到了后面，那个女生再次顿住上前的脚。
包间里，台球是主项目，墙上还有一些供娱乐的飞镖盘。顾怀川进来后，罗颖南打了声招呼，就连忙喊着景哥上场。
“急什么？你们先打。”
罗颖南翘翘嘴，看见王强怼进球，一下子惨叫，试图下一场扳回一局。
“会打台球吗？”
顾怀川看了眼桌面，摇头。
俞景川刚想说我可以教你，顾怀川就已经拿出熟悉的习题册，拧笔然后在水果桌上开始练题。
对面的庄文文见状，也没说什么，像是早就习惯了。
“欸康康，你要是无聊可以跟学霸一起看看题什么的，我先去跟他们打几轮。”
“好。”
庄文文走之前，给俞景川递了个眼神：你别乱搞。
俞景川啧了声，嫌电视上的足球栏目声音吵，直接调整为静音。
“你好，请问你是做的是哪套题？”
顾怀川眼皮都没擡，没什么情绪地说：“物理。”
井康坐近了些：“我可以看看你其余的书吗？”
“随意。”
井康拿了最近的一本册子，里面笔迹工整，解题逻辑清晰，只是前后解题逻辑有很大的区别。
前者几乎把每一步解题思路写的都很详细，说成是教科书级别的都不会夸大其词。只是这越往后，每一道解题都少了很多字，但也都很标准，过程也变得更加简约。
看到之前琢磨过的题型，竟然在他几笔之下得出正确答案，诧异一瞬，靠近了些。
“我能请教一下这道题你是怎么解出来的吗？”
顾怀川身子往后侧了一点，没有拒绝。
看了一眼之后，拿出另一张草稿纸放在两人中间。
王强往电视。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台球室里写作业，这程度不亚于KTV里做卷子吧？”
罗颖南也跟着笑，觉得嘴巴里少点什么，就顺势掏烟准备点上。
咯！
打火机刚点燃，烟的屁股还没挨上，一只手就过来取走，扔到了一边沙发。
“......景哥，我呼吸影响到您啦？”
“我鼻子不舒服，要抽出去抽。”
闻见这话的王强停住要夹烟的动作。
庄文文也十分认同：“这里面的排风系统本来就慢，你们也少抽点，别打扰不该打扰的人。”
要不是景哥不舒服，他罗颖南能在这句话之后猛抽二十根烟。
呛不死那龟孙儿？
罗颖南进杆错球，一番懊恼手臭，转向一边正在磨杆子的人，笑喊道：“小强，看好了，什么叫台球小王子！景哥，干死他！！削削他小强的锐气，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打台球！！！！”
兴许是声音太大，正在讲题的顾怀川不由自主地擡头，看向对面。
少年压下杆子，灯光角度的原因，准确无误地照在他耳洞上的黑耳钉，短发虽然不及银发张扬，但身上透露着去不掉的野性，一双眼跟看猎物一样盯着前方。
砰——
球进没进，他都没去看，只是站起身，眼底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罗颖南最先反应过来，骂了一声之后，就冲过来抱住人，就差亲一口了，被俞景川隔手挡住。
“去你丫的，别他妈来恶心我。”
“景哥你他妈真的帅！老子要嫁给你！”
俞景川被整笑，一把推开：“滚滚滚。”
顺着他视线，井康也从头看到尾，半盖上眼皮：“他这种人，真让人羡慕，对吧？”
顾怀川收回视线，继续写刚才没写完的解题过程。
“你不觉得吗？”他苦笑，“我跟文文在一起这么久，始终觉得我跟他们隔的不是这一两米的距离。我买十元的笔都要犹豫，她买两百的笔都嫌便宜。”
“......”
“我跟你沟通虽然不多，但我始终觉得你跟我是一路的人，你也会觉得他们跟我们，是不可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的吧？”
顾怀川停笔。
井康：“我们拼命学习，只是为了能上一所好的大学，而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成功就已经送到了手边。”
顾怀川沉默半会儿。
“你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们，他们就是什么样子。”
“嗯？”
顾怀川说了这句话之后没有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