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等看到操场拱门，俞景川才后知后觉。
自己怎么就跟着顾怀川这么轻易地回来了？要反抗啊，要不搭理他啊！现在跟着他回来是个什么事儿？
“等会领奖项，你走了没人领。”他在前面突然说。
“哦。”敷衍回应，又说，“不对吧？”
他走到并肩处，不解：“你不是长跑记录员吗？你来了谁做记录？顾怀川，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专门来逮我的？否则今晚放学别走，我就对你这样那样！”
正说着，他突然站定，然后眼睛微垂，话像薄荷：“这样是哪样？”
“？”
视线忽然变了赛道，俞景川瞥下去。青春期男性特征的凸起，随着他的腔调一上一下，也让某处心脏跟着一上一下。
运动会后过去三天，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狂躁的笑声。
“妈的谁哭丧呢......”正在借课间补觉的俞景川一个擡头，跟拄着拐杖的罗颖南打了个照面。
待他艰难回到座位，庄文文看看他腿上石膏：“这么爱学习？”
“你懂什么？这叫身残志坚。”罗颖南抿嘴一笑，“怎么说？这么久没见，你们是不是想我想到快发疯？咳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家里太无聊了，游戏都快打吐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咱们都三日了，那得多少个年头啊！！你们懂吗？？？”
两人一顿沉默，然后不约而同回头做自己的事。
“两个小没良心的。嘿嘿学霸，你想我了吗？”
“三天下来。”
“嗯嗯呢。”
“一共有五套卷子和课堂作业，我都整理在这里面，拿去，不用谢，应该的。”
“......”
摸着顺滑嗷嗷待哺的卷子，罗颖南默默回了头。
随着上课铃响，张彩霞踩着点进教室，放下教案，寻常一样往完的文言文部分，有几个生僻字......罗颖南？”
罗颖南夸张地回应：“女侠，看到我回来开不开心？”
“你腿好了？”女侠提着眼镜，没接问题，“正好，下午有体育课，你就好好坐在教室，把之前落下的课好好看一看。”
“......”
操场。
庄文文蹲在地上，借着班级的影子躲太阳。俞景川别扭地站在后排，昨晚又熬了大夜，睡的那一个小时也不踏实，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惊醒，莫名其妙觉得橘子味的床可能更适合睡觉。
记得酒醉醒来的第二天，俞景川睁眼开的一刹那差点吓得魂都飘了。
他竟然睡在顾怀川胳膊里，那一圈胳膊上全是散不去的红痕，一直到下午，才变得痕迹浅淡。
身子摇摇晃晃，碰到旁边的人。
大家都穿短袖，皮肤和皮肤的接触激得眼皮往上擡。顾怀川看都没看自己，就像是谁碰着都不关心，依旧绷着那张欠钱的脸。
俞景川勉强站回去。
过了一会，眼神收不住地往他胳膊看。
这也没什么霜，怎么刺得自己身子不爽？
也不知道体育老师发什么疯，一直没说解散，早知道他这么能说，刚才就不来了。正在思考逃跑路线，他一声解散，大家开始四散去抢占阴凉地界，俞景川自然是不会去抢。
操场西北处有个紫藤萝爬满的凉亭，这里是情侣的常驻地，具体在这儿做什么，俞景川跟罗颖南见过几次，那小嘴对小嘴，能亲五分钟都不带停的。
真是不知道接吻有什么好的，还能亲这么久。
现在上课时间，凉亭没什么人，俞景川用手臂当眼罩，然后左腿一翘，闭眼睡觉。
鸟叫和树叶沙沙，加上光照通过缝隙刺激得俞景川睡得不安稳，心下还是决定回教室睡。擡开胳膊，突然出现的人吓得灵魂一激灵：“......我靠，顾怀川你有病啊？什么时候来的？回教室不走这条路。”
顾怀川手臂多了一件校服外套，露出的手夹着一本书，他声音淡淡：“看书。”
俞景川半坐起来，显然是要走，顾怀川叫住了他，顺便把外套往前递了一下。
“干嘛？”
“光强，遮亮。”
“我回......”
俞景川蛮力拽过外套，又原路折还，盖上之前义正言辞哼哼：“我不回教室，是因为懒得跟铁头周旋，懂？”说完就威胁性地眯眼，仿佛下一秒对方敢说个违逆的话，他能一拳揍过来，“如果你敢举报我，你的生命就终结在我身上了。”
顾怀川看着他盖上外套，末了片刻，低头翻开书看。
校服里的视野朦胧，睫毛顶在纱网，高挺鼻梁紧挨着衣服，没有预期的闷热，反倒清凉，甚至带着熟悉的气味。
这味道......外套是顾怀川的？他刚才不是没穿外套吗？
“顾怀川。”
外边应了一声。
俞景川没了后续，微微侧了侧身子，抱着手开始蜷着睡觉。
打着哈欠回座位，罗颖南还在“奋笔疾书”，听到熟悉的呵欠，扭头看他：“景哥，眼见着我手也快废了！我算是真的理解到了，离开学校一天，你就能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作业的具体感受.......嗯？这外套不是学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