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楹侧头，产生好奇。
谢拂镇定如常，却像无形中轻缓出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稍后便过来。”
方才他扬起的剑风。
贯穿了大半个往生潭，寂静昏暗的潭水泛起涟漪。
也将两人托送到了水面之上。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
长楹擡手轻抹了脸，水珠从黑绸般的长发上落下：“发生什么了呀？我也要去。”
她对凑热闹这事，向来很热衷。
哪里有事，就往哪里凑。
从他认识对方的第一天起，就像甩不掉的小尾巴。
长楹看向他，轻眨了下眼，近距离下脸上细小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俨然不是潭底水深处，似是而非的幻象模样。
是真人。
真实的她，真真切切就在眼t前，一直从刚刚开始便是如此。
方才的事像走马观花般，一下从记忆里呼啸而过。
谢拂握着剑柄的手微屈，在漫长的岁月里，第一次有了灼热的不自在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是被追问了这个问题。
撕下来的那一页，长楹已经收起来了，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
长楹侧头想了想，给出的解释，一如既往得蹩脚：“因为我担心你啊，所以过来看看。”
她倒打一耙：“没想到，神尊你闭关修炼的时候，也会想起我啊。”
“甚至还想亲我？”
谢拂的唇角抿成直线。
在对视中移开：“那只是……”
红衣姑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先一步帮他把话都说了：“只是你以为看到了，魔气幻化出来的幻象。”
“然后自以为在破除幻象？”
没想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心如明镜。
白衣神尊微顿。
但其实有一点不准确。
也许他内心深处，还潜藏了别的什么。
所以在看到“她”以后，第一反应不是像以前那样，斩断魔气来破除幻象。
而是觉得魔气窥探到了什么。
所以想自证，他没有生出情意。
就像她刚刚嘲笑的那样。
这是欲盖弥彰。
长楹眼中带笑：“不过呢，要想彻底破除幻象，这样可能还不够。”
仿佛胜负欲一般，她仰起脸。
她胭绯色的裙裳，在数千年来寂静的水潭里，映得像盛开的花。
长楹本着身为魔尊的尊严。
觉得自己不能当那个被调戏的。
“要扳回一局，让他也吃瘪。”
跟对方方才的一触即分不同，她压着他吻下去。
指尖压在他喉间。
碾转着亲他，用唇齿轻轻触碰他。
还在对方想推开她前，带点戏谑和挑衅地，在他唇上。
轻咬了一口。
顷刻留下浅浅的印痕。
她语气好整以暇：“要这样才算正儿八经的亲，神尊你有学会吗？”
她的水平其实不怎样，但对方更不怎么样。
谢拂眸底微滞，震惊之色尚未褪去。
喉间下意识地轻动，衬得更如欲说还休的山峦。
传话的玉筒轻晃。
云谦等久了不满的话语，再度传来：“谢拂，你人呢？”
“虽然路途不短，但堂堂神尊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吧。”
“发生的不是小事。”
“鲛人族的太子，刚刚死了。”
闻言，长楹眸底起了波澜。
好在谢拂并没有怀疑她。
方才那一吻后，他像是不敢再多看她。听了云谦的话后，便瞬移消失了。
潭面变得空荡荡的。
只留他施展神力后，浮起的淡青色烟雾。
长楹遗憾：“这么慌张啊，也不带上我一起去看热闹。”
器灵轻咳：“已经很好了，你突然从那个藏书阁出来，进入了往生潭，都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虽然用了一言难尽的方法。
长楹晃晃笛子，恍然：“还能这样理解的吗？”
其实刚刚，她只是想扳回一局，调戏回去罢了。
最开始撩拨谢拂时，她时常是为了掩盖什么，或是别有用心。
刚刚却是真的，想去调戏对方。
长楹想了想，又微有些嫌弃。
“不过终于知道，以前大家讲起他这朵高岭之花时，没听说有人下手的原因了。”
想起她方才一点点，撬开对方的唇齿时，他一动不动的模样。
对方虽任她为所欲为，眸底却清冷怔然。
长楹点评：“不解风情。”
而不解风情的谢拂本人。
已经及时赶到了现场。
旁边云谦在说事情的经过。
唇一张一合：“喂，你到底有在听我说话吗？”
对方压低了声音，试图唤醒他。
谢拂轻嗯了声：“你继续。”
继续什么，他压根没好好听。
云谦翻眼：“你在听个鬼，一副被勾了魂的模样。”
“嘴上还被人咬了一口，就这么招摇过市的，也不掩饰一下吗？”
话音落下后，谢拂像是如梦初醒，察觉到了唇上那一道细微的口子。
并不疼，反而带着酥麻的痒意，让人后知后觉。
是红衣姑娘刻意挑衅，留下的印记。
白衣神尊掀眸，然后看到周围来的神君们。
虽位份这种虚名在他之下，但也都是在三界有名有姓的人物。
此刻都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大家又不敢多说，只能看几眼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