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羽大人近日精神不振,非是照料不周,实是其体内微弱青鸾血脉似有异动,需以‘清灵草’安抚,而非你们所言的大补之药‘赤阳丸’!赤阳丸性烈,与此症不合,强行喂服,恐伤其本源!”林风语气急切。
“荒谬!”为首一名马脸弟子嗤笑道,“什么青鸾血脉异动?分明是你照料不力,找的借口!碧羽玄睛雀乃宗门珍禽,岂容你如此懈怠?赤阳丸乃上佳灵丹,药性强劲,正合滋补之用!你区区一个执事弟子,懂什么?”
“就是!林风,莫要以为你侥幸得了照料碧羽玄睛雀的差事,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赶紧按刘师兄说的办!”
“若是延误了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那几名弟子显然以那马脸刘师兄为首,步步紧逼。
林风又急又怒:“我虽修为低微,但于灵禽习性一道钻研多年!碧羽大人情况特殊,绝不能乱用药!此事我已上报灵兽谷长老,需待长老定夺!”
“哼!等长老定夺?黄花菜都凉了!刘师兄的祖父乃丹堂长老,于炼丹御兽一道岂不比你精通?听刘师兄的准没错!”另一名弟子帮腔道。
周围不少弟子围观,却无人敢出声相助。那刘师兄一伙显然背景不小,且言之凿凿,似乎占理。
欧阳奚旺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听他们争执内容涉及灵兽医治,又见林风虽势单力薄却坚持己见,不由想起自家那几只灵宠。若它们抱恙,自己定也心急如焚,盼遇良医而非庸人。
他忽想起清虚子长老方才所言“道法自然”,万物皆有本性,需循其规律,而非强行施为。那碧羽玄睛雀既含青鸾血脉,青鸾乃清灵神鸟,性喜纯净,若真血脉异动,确应以温和灵草疏导,而非烈性大补之药。
心念一动,他竟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了过去,平静开口道:“清虚子长老方才言,道法自然,需循万物本性。灵禽若血脉异动,强行大补,犹如火上浇油,恐非良策。”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众人一愣,皆转头看向他。
那刘师兄见有人敢出头,本欲发作,待看清是欧阳奚旺,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恼怒取代:“欧阳奚旺?这里何时轮到你来说话?你懂炼丹还是懂御兽?”
欧阳奚旺摇摇头:“我不懂。”
刘师兄闻言,脸上讥讽更浓:“既然不懂,就闭嘴!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搬弄长老之言!”
欧阳奚旺却并不退缩,目光扫过那几位弟子,最终落在刘师兄脸上,语气依旧平淡:“我不懂炼丹御兽,但我知,在万灵祖森,若凶兽躁动不安,必是其体内气血失衡或外界刺激所致。此时若再以烈性药石刺激,十有八九会使其彻底疯狂,反噬其身。想来灵禽虽贵,其理相通。”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这位林师兄既已上报长老,何不等候长老裁决?若因诸位强行用药,致使那碧羽玄睛雀有何闪失,这责任,是诸位来担,还是刘师兄的祖父来担?”
此言一出,刘师兄几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仗着背景,本想强行压服林风,抢个功劳,若真出事,自然是想推给林风。如今被欧阳奚旺当众点破,且对方搬出了清虚子长老的话,又说得在情在理,他们反倒不好再用强。
刘师兄死死盯着欧阳奚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冷哼道:“哼!巧舌如簧!我们走!”说罢,狠狠瞪了林风一眼,悻悻然带着人离去。
围观人群见无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林风松了口气,连忙对欧阳奚旺拱手道谢:“多谢欧阳师弟出言相助!”
欧阳奚旺摆摆手:“举手之劳。林师兄坚持己见,是为灵禽负责,理应如此。”他想了想,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林风,“此乃我偶得的一缕‘清灵之气’,或许对那碧羽玄睛雀有点用处,师兄不妨一试。”
这缕清灵之气,却是小呆毛平日嬉戏时,无意间凝聚而出,蕴含一丝精纯生机,欧阳奚旺觉得或许有用,便收集了些许。
林风接过玉瓶,略一感应,顿时面露惊喜:“好精纯的清灵之气!多谢师弟!此物定有大用!”他再次郑重道谢,这才匆匆离去,想必是去尝试救治那碧羽玄睛雀。
欧阳奚旺转身,也欲离开授业殿。
然而,方才他那一番话,却已落入殿中尚未离去的几位有心人耳中。其中一位身穿淡紫色衣裙、面容清冷的女子,正是冷月仙子。她远远看着欧阳奚旺离去的背影,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与思索。
“道法自然…万灵祖森…竟能如此理解么?此子,倒是有些意思…”
欧阳奚旺并未察觉这些,他走出授业殿,迎着殿外阳光,只觉心中许多疑惑豁然开朗,对前路之道,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授业殿听道,受益匪浅。然道在脚下,仍需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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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