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叮嘱仿佛成了一道最好用的禁止令,家人不再追问她躲藏的原因,盛知意开始整日整日的待在画室里,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觉时间,其他时候全部躲在画室里作画。
没人知道她在画室里画什么,家人,佣人,保镖,所有人都不被允许进入画室。
那里本就是专属于她的地方,现在,她还在门上加了一把锁,成为了除她之外,闲人免进的王国。
家里人觉得奇怪又无奈,但所有人都拿盛知意没办法。
沈若玫工作忙无法亲自盯着就只能叮嘱芝芝将人照看好。
“你肯定听我先生说过安琪儿的病,我这辈子对她都没有要求,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她能够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看着她,跟着她,不给她做出什么傻事的机会,明白吗?”
芝芝自然是明白的。
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父母都希望子女好,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段时间,看着家里人为了盛知意的事情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她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女孩子,同时又有点同情她。
明明是在爱里长大的,却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弄到跟死神擦肩而过,弄到精神崩溃长时间陷入情绪病里。
情绪病跟很多病症都不一样,复发几乎是分分钟的事情,以至于,就算是她已经好了,遇到事情时家里人也会下意识地去担心她,担心她的病会再度复发,惶惶不可终日。
这样看,盛知意和盛家人,说不上谁更可怜一些。
一个月之期还是到了,整整一天,盛知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门,连饭都没吃,不管谁来叫她,她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实在是被叨扰烦了,也只会扔出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使得门外的人无法再来一遍遍的规劝她出去。
盛家人中只有盛星尧一个人知晓盛知意变成这样的症结是什么,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敲开盛知意的房门。
那天,盛星尧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他应酬完带着一身酒气来到客厅的时候,沈若玫和王秀清正忧心忡忡的坐在客厅里聊着什么。
原本空气轻快的家里仿佛笼罩了一层愁云,这把盛星尧吓坏了,那点酒气也在这个时候被彻底冲散。
他询问两人出了什么事,沈若玫眼圈发红的将盛知意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事情告诉了他。
沈若玫是真的在害怕,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此时全然没有了工作中的强悍自信与笃定,心里害怕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那份脆弱和恐惧到底没法全部藏住,在信任的儿子面前暴露出来。
这段时间,盛知意确实情绪不好,像今天这样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这还是近几年以来的第一次。
盛星尧看看沈若玫和王秀清,两个女人早已彻底没了办法,将所剩无几的希望全部寄托到了盛星尧身上。
“你们兄妹两个一直感情很好,安琪儿虽然骄纵,但是,你的话她还是听的,你上去看看你妹妹,让她好歹吃点东西,厨房里炖了花胶,我们却根本敲不开她的房门。”
王秀清也说:“白天的时候心理医生又来了一次,你妹妹根本就不让人家进去,起初还礼貌性的说几句话,到后面她干脆装作听不到,她这样,医生也没办法,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