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为重要的线索,听说的东西总是不如自己亲见的东西来的真切,从被抓住的怪物那里着手,肯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我给李营长说了一下我的看法,便准备即刻前往磨子沟哨所。我们本来是想要自己直接过去,那样用不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磨子沟了。可李营长说那里戒备森严,需要他亲自陪同,不然恐怕我们进不了磨子沟哨所营地,而且即便我们进去了,也不容易找到我们想要找的东西。
非常时期,自然有非常的管控措施,我完全明白李营长话中的深意,便也没有再做推辞。李营长倒也雷厉风行,直接喊警卫员开来了一辆军用吉普,亲自驾车载着我们朝磨子沟哨所驶去。
这一路走来都是简易的盘山公路,因此车子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盘山公路下便是幽深的岷江,江水呈墨绿色,与这两岸的青山浑然一体。在一些峡谷稍窄的地方可以看到江水泛起白色的浪花,击打岩壁的声音震耳欲聋。盘山公路沿线每隔一公里左右便有一个岗哨,即便我们是驾着军车,也是免不了被盘查。车子行驶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离开岷江,沿着一条小溪向山上驶去。李营长说这条山沟便是磨子沟。约莫又行驶了半个小时,车子在一个哨所的门前停了下来。
哨所关卡极为高大,得有二十多米高,执勤的士兵在关卡上端着枪不停的巡逻。两扇铁青色的大门,显得极为厚重,应该是特别制作的。关卡两侧是沿着山坡向两侧延伸的高墙,也有接近十米高,高墙上还安装了防爬铁丝网和电网。这防范手段确实严密,几乎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了。
李营长让我们坐在车上,他下车履行一下手续。门口的哨兵见到李营长先是行了一个军礼,接着便见另一个哨兵拿出来一个本子,我看着李营长在上面填了一些什么东西,然后才返回车上。不过那关卡大门并没有直接开放,李营长说我们还要再稍待片刻。只见此时又出来一个哨兵,手中同样拿着一个本子,这哨兵走到刚才那个哨兵身边,两个人以手指分别在两个本子上划着,似乎在比对什么东西。大概又过了两分钟,两个哨兵齐齐的对着我们行了一个军礼,那哨所的大门也是“咯吱咯吱”的缓缓打开。李营长告诉我们这里现在是军事重地,戒备森严,未免有人浑水摸鱼、节外生枝,任何人在被允许进入之前都要先做一下调查,包括籍贯、出生时间、入伍时间、部队番号、上司名讳、家庭情况等等一系列大概五十多项,哨兵那里有一个允许进入人员的记录本,只有填写的问题与记录本中完全一致,才会被允许进入,连他自己也不例外。李营长又笑了笑说,这个命令就是他自己制定的。
我不得不佩服李营长的心思缜密,如此以来,无形中便消弭了许多隐患。而且连他自己都不能被特别对待,也是让人尊敬了。
过了关卡,里面的景致与外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关卡里面的山峦光秃秃的,说是寸草不生一点也不为过,这必定是人为处理过的,一是便于观察,二是避免有人藏匿。再往上行驶了三四分钟又是一道关卡,这道关卡就比较简单了,没有前番见到的铁门高墙,只在门口摆放了三排拒马,往两侧是一道约三米高的电网,和第一道的高墙平行着向两侧延伸。李营长和执勤的哨兵打了一个招呼,我们就被放行了。
接着又往上行了几分钟,吉普车刚转过一道山梁,面前又是出现了一道关卡,这道关卡几乎和第一道关卡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两侧的高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修筑了一个观察哨,能够看到观察哨一组有三个士兵,每个士兵都是荷枪实弹,甚至还能看到每一个观察哨内都有一门迫击炮。观察哨内的士兵神情极为严肃,一直在紧盯着墙里面的一举一动。到了这里,李营长便是喊我们都下了车。这里的门口没有设置任何值班岗哨,只见李营长冲关卡大喊了一声“张连长”,一个三十多岁身姿挺拔的军人便是出现在了关卡高墙上,然后便见这个张连长手掌来回动了动,那厚重的大门便开始缓缓打开。就在大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那个张连长也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李营长把我们和张连长都做了一下介绍,然后张连长便带着我们一行人进到了里面。
这里面与外面又是极大的不一样,这里面的地形虽也有起伏,但基本还算平整,四周簇拥的高墙把这里围成了一个极为宽阔的院子,显得干净利落。院子里建了一排排的青砖瓦房,男女老幼在里面生活的悠然自得。与外面紧张的气氛大相径庭。
张连长介绍说这里面集中了黑龙沟及附近四五十个村子的村民,总共有三千多人。他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院子的东北角。我们又继续走了五六分钟,绕过最后一排瓦房,一个如同碉堡的混凝土建筑便是映入眼睑,建筑周围同样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战士。张连长示意值守的战士为我们打开了碉堡的铁门,便领着我们一行人进入了碉堡。碉堡里面灯火通明,只是与预想的不同,碉堡里面除了一道向下的台阶再无他物。台阶上每隔十米左右便有两个执勤的士兵,个个都是神情肃穆。我们沿着台阶向下走了一百多米,台阶终于是消失了,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约三米大小的水平岩洞。就在这台阶与水平岩洞交界位置的洞顶,悬吊者一张约十公分厚的巨型铁板,我注意到这铁板的两侧有几个巨大的卡簧,只要把这几个卡簧拿掉,这张铁板立刻就能将水平岩洞与外面的空间阻隔开来,任你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逃。水平岩洞内同样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向里面走了约莫三十来米,本来略显狭小的岩洞突然变的宽阔,只见在岩洞的右侧直接又扩宽了三米左右。只是这扩宽的岩洞又算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因为在这岩洞的外侧加装了一道铁栅栏。栅栏里面又被分成了一个个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面都关了三两个人,有些人甚至还被加了手铐、脚链,而且里面的人个个看起来都有些不正常,与地面上的那些村民大相径庭。我用离魂术对着里面的一些人做了探查,发现他们不是缺了天魂、就是缺了地魂,更有甚的是三魂皆失,令人匪夷所思。张连长随即便给我们进行了说明,说这些都是当初一起迁移过来的村民,只有正常的人才能在上面的院子自由生活,那些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人不得不进行关押,避免他们伤害其他人或者出现其他意外情况。
最里面的栅栏关着四个人,确切来说应该是一个怪物和三个怪人。那怪物也是人形,高低也是和一个少年差不多大小。只见那怪物青面獠牙,浑身赤黑,身前长着鳞甲,身后生着的十多公分长毛发如一根根猪鬃一样立着;怪物几乎没有手掌,手腕向外直接就是十几公分长的手指,手指上生着的是有五六公分长的黑色指甲;怪物的脚掌比较厚实,只是脚掌上只生了两个脚丫,两个脚丫之间还有如同鸭蹼一样的东西连着;怪物的多处皮肤已是皮开肉绽,墨绿色的血透过伤口向外渗着,看着极为恶心,看样子军方抓这个怪物的时候肯定是发生了剧烈的战斗;而且再稍稍留心一些,才发现除了那些奇怪的血液,还可以看到这怪物的身体在不断地向外淌着粘液,连它周边的地板都是像过了水一样。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对这怪物的禁锢比之外面缺少三魂的普通人就厉害的多了,不但上了手铐脚镣,还被一根粗大的铁链捆着。我虽然也说不清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总觉得像极了传说中的水猴子。不过这怪物对于我们的到来竟然是没有一丝反应,从头到尾眼睛都是一直眯着。
另外的几个怪人据张连长说便是被这怪物咬伤的三人,这三人也都被用手铐脚链锁着,一个个面目狰狞,青筋毕露,口中的牙齿向外夸张的翻着,手指甲也是长了有接近五公分的长度,嘴里呜呜的喊叫着,可不就是传说中僵尸的模样。
虽然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这个样子,可是又总觉得很奇怪,这完全不像是水猴子伤人造成的结果。正常来说,水猴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人伤害成僵尸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哪里我们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