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是纯粹的喜悦，“你......你也到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杨少川走到晒匾前，目光落在她沾了些许橘络的手指上，又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素来冷静的脸上，此刻冰雪消融，少见的露出了明显的温柔。
“嗯，刚到。”他应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习惯性地想抬手，却又在抬到一半时停住，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在帮忙？”
“是啊，”江滨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手，想把沾了橘络的手指藏起来，“林姨说今年的橘子好，多晒点陈皮，泡茶炖汤都香。”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带着关切，“路上累吗？码头人多不多？”
“还好。”杨少川言简意赅，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她，“你呢？岛上最近......都好吗？”他其实想问很多，比如她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他......但这些话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不太擅长表达这种黏腻的情绪，只能用最朴素的问候代替。
“好着呢！”江滨用力点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像熟透的蜜桃，“就是......就是有点想你。”最后几个字声音低了下去，几乎被风吹散，但杨少川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耳朵尖也悄悄爬上了一抹薄红，胸腔里那颗心，跳得更快了些。
“咳！”一声带着笑意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林思燕，陈小鱼的母亲，倚着门框，手里拿着把蒲扇，正一脸促狭地看着这对小年轻，“我说陈皮怎么翻得这么慢，原来是有‘贵客’到了，分心咯！”
“妈！”陈小鱼立刻抗议，“你吓滨姐干嘛！”
江滨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晒匾的陈皮里。杨少川也难得地感到一丝窘迫，清了清嗓子，转向林思燕，恭敬地打招呼：“林姨。”
“少川来啦，快进来坐，别在太阳底下站着。”林思燕笑着招呼，眼神在杨少川和江滨之间来回扫了扫，满是了然和欣慰，“滨滨，别晒了，进来喝口水，陈皮晚点再翻也不迟。”
“哦…哦，好的林姨。”江滨如蒙大赦，连忙放下手里的橘皮，动作有点慌乱。她下意识地抬手想理一下鬓边的碎发，却忘了手上还沾着东西，一小片橘络粘在了脸颊上。
杨少川几乎是想也没想，自然而然地伸出左手，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擦过她细腻温热的皮肤，将那点橘络拂去。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指尖触碰的瞬间，江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抬眸看向他。杨少川已经收回了手，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温柔拂拭的动作只是她的幻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残留的触感和温度，像电流一样窜过手臂，直抵心尖。
“脸上沾了点东西。”他低声解释了一句，声音依旧平稳，只有微微蜷缩的手指泄露了一丝不平静。
“谢…谢谢。”江滨的声音细若蚊蚋，心跳得像是要蹦出来。
“哎哟，我这老花眼，怎么看着这陈皮晒得都发金光了？”林思燕的调侃声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快进来吧，我泡了陈皮茶，清热解暑，正好给少川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