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大会儿,就有大夫出来喊人了:“家属呢?哪个是家属?”
小孙腿发软,扶墙哆嗦着站了起来:“我,我是她儿子,我娘咋样现在?”
大夫当头俩字给小孙干懵了:“节哀······”
剩下的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了。
毕竟不是自己娘,杨福平还能稳得住,听完之后多问了几句。
医生的意思是,送到医院那会儿,人已经就剩下胸口那么一口气儿了,抢救也是尽个心。
果不其然,没抢救过来!
死亡原因,倒也简单。
头部被外力撞击,内出血了。
当前的医疗水平,开颅手术跟直接杀人相比,也就多了点儿麻药。
小孙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看着推出来蒙着白布的亲娘,不敢上前。
大妞扑上去哭的更惨了。
杨福平搀起来小孙:“看看你妹子,想想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不挺直了腰板儿可怎么办。”
小孙深吸一口气,揭开白布看了眼他娘。
早上出门还说说笑笑的,怎么就一个白天阴阳两隔了。
锥心之痛,无以言表。
小孙跟杨福平一起,把大妞拉了起来。
任由妹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深夜的医院里响起。
自个儿咬着牙,满脸泪不住的滚落。
可杨福平说的对,自己还有一家子人要看顾,再哭一会儿,收拾收拾眼泪,还得往前看。
又过了会儿,小孙终于能张口说话了,哽咽的跟杨福平道谢:“富平哥,说谢字太轻了,可我身无长物,也只能谢谢您了。”
说完还给杨福平鞠了一躬。
福安凑上来发愁的看着小孙。
娘没了,想想都是件儿可怕的事儿。
福安眼圈红红的看着小孙。
扶住小孙后,杨福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避重就轻道:“天也晚了,你娘这事儿还得有个章程,赶紧回家跟你奶奶商量下,看是要埋道哪儿?
该置办的还得置办上,明儿再把人从医院接回家。
事儿多着呢!”
小孙沉默的点点头。
只听孙大妞恨恨的说道:“哥,那个畜生,不能放过他!告官!让他抵命!”
小孙目露凶光,闭眼深吸一口气,转向杨福平:“福平哥,还得劳烦您一件事儿,明儿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去住巡所报官去!”
衙门两张口,有理没钱莫进来。
杨福平明白小孙的言外之意,他怕自个儿进去,没人理他。
住巡所也好,警察分局也好。
最喜欢的就是办有钱人的案子。
特别是两边儿都是有钱人,吃完原告吃被告,不亦乐乎。
可像小孙这种案子,还真不一定愿意接。
杨福平送兄妹俩回家的路上,也在思索,怎么能让易大巡长接下这个案子呢。
是的,易三胜得偿所愿,终于当上了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