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的瞬间,大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竹剑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李清露广袖一振,如流云般旋身踏上玉阶。鎏金步摇在鬓边轻颤,折射出摄人的寒芒:“卓不凡——”她突然顿住脚步,声音如碎冰相击,“你那些顾虑,本宫早已替你打点妥当。”
指尖轻叩案上那对鎏金拜帖,西夏龙纹与灵鹫宫雪莲交相辉映:“石嫂会带着这两道帖子同往。大轮寺纵是龙潭虎穴...”红唇勾起一抹冷笑,“难道还敢同时拂了灵鹫宫的铁令与西夏的皇威不成?”
忽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青瓷底在沉香木案上刮出刺耳锐响:“倒是你剑神的名号,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凤目如电直刺而下,“还是说...”指尖掠过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你卓不凡的剑,已经不愿为灵鹫宫出鞘了?”
殿角铜漏突然滴答一响,恰似利剑出匣前那声清吟。
卓不凡骤然抬头,瞳孔猛地收缩如针。他喉结滚动间,额角已沁出细密汗珠,抱拳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属下...万死不敢!”声音里带着剑刃震颤般的尾音。
李清露唇角勾起一抹新月般的弧度:“这才像话。听闻你的追风快剑已能破开九天玄女剑阵的第三重变化,待事成之后,本宫特许你观摩《玉璧剑典》残篇如何?当然,若是剑神大人觉得大轮寺的龙象般若功更值得钻研...”话锋陡转,“本宫也不介意成全你这番雅兴。”
卓不凡身形剧颤,抱拳的双手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剑刃相击般的颤音:“属下...万万不敢!”低垂的眼睑却遮不住眸中一闪而逝的炽热。
他分明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玉璧剑典》残篇!那可是灵鹫宫藏经阁里镇阁的三大剑谱之一,传说记载着“剑气化虹”的至高境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已经看见那些玄妙剑招在竹简上流转。
至于大轮寺的龙象般若功...他暗自嗤笑。江湖上吹嘘了数十载,可谁真见过那劳什子“龙形象影”?不过是唬人的把戏罢了。倒是李清露此番许诺...鎏金护甲划过剑鞘的脆响,让他后颈汗毛根根倒竖——这赏赐怕是要用命来换!
乌老大与崔绿华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闪过一丝晦暗的喜色。乌老大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喉头滚动间,仿佛已看见的香露蚀魂刀法又精进一步。崔绿华则轻抚鬓间芙蓉金簪,指尖微颤——不知道李清露赏赐自己何种功夫,但一定是能助自己突破的。
可这窃喜还未及漫上眼角,两人后背便同时沁出冷汗。他们太清楚灵鹫宫的规矩:上次李清露赏赐“九转熊蛇丸”时,那位受赏的堂主可是在寒冰窖里哀嚎了七天七夜才断气。殿角铜漏滴答声忽然变得刺耳起来,像极了刑堂那具“透骨钉床”滴血的声音。
崔绿华广袖中的玉手已掐出青痕,忽然想起李清露上月处置叛徒时,也是这般含着蜜糖说着砒霜:“本宫最是公道...”当时那柄缀着明珠的匕首,正如此刻她鬓边的金步摇一般晃得人眼晕。
李清露眸光流转,满意地欣赏着三人惊诧的神情。她广袖轻舒,三枚羊脂白玉瓶在掌心排开,瓶身剔透如冰,隐约可见其中流转的寒芒。“此乃天医堂新成的九转冰魄涅盘丹。”她指尖轻点玉瓶,霜纹在瓶身蜿蜒如活物,“取天山冰髓为骨,融生死符解药为魂,非但能镇你们体内生死符之苦...”话音微顿,玉瓶突然泛起幽蓝光晕,“更可助诸位破而后立,功力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