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山跟李所长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彼此也算熟络,关系还不错。
见没法忽悠成功,他此刻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便干脆拉着李所长,不由分说地往他的办公室走:“李叔,借一步说话,就几分钟,绝对不让您为难!”
李所长没好气地走进来。
进了办公室,郑文山把门关上。
他掏出香烟,殷勤地帮李所长点上。
烟雾缭绕中,郑文山做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
“李叔,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他将昨天何雨水在病床前对他分析的关于秦淮茹如何一步步引导,最终借傻柱之手行凶的推测,简明扼要地转述了一遍。
最后,郑文山双手一摊,问道:“李叔,您办案经验丰富,您给评判评判,要真是这么回事,那秦淮茹是不是才是幕后那只黑手?
可咱们现在,有能直接定她罪的实质证据吗?没有吧!”
李所长夹着烟,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按照郑文山的说法,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这个秦淮茹的心机和手段,确实深沉得可怕,而且几乎没留下任何直接指向她的把柄,这点从昨天现场傻柱没否定她的那些话就知道了。
郑文山见李所长意动,又趁热打铁,继续补充道:
“关键是,傻柱他现在对秦淮茹是死心塌地地信任!昨天那场面您也看到,他都那样了,还想着维护秦淮茹,一口咬定跟她没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傻柱醒悟,他咬着秦淮茹不放,也不过就是人证而已,依旧没有有力证据。
所以,这案子如果就按现在的证据判了,结果是什么?傻柱肯定是吃枪子儿,他罪有应得。
但秦淮茹呢?她是不是很有可能逍遥法外?而且以她和傻柱的夫妻关系,傻柱一死,他的正房顺理成章就会落到秦淮茹头上,岂不是还又落了好处。
更可怕的是,秦淮茹还是何雨水的嫂子,雨水现在没成年,按照法理,她很有可能成为雨水的监护人,到时候雨水名下的存款、房子,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李叔,您能眼睁睁看着坏人得尽好处,而受害者还要继续被算计吗?”
李所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浓厚的烟雾,瞥了郑文山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小子,歪理邪说是一套一套的。”
郑文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堆着笑:
“李叔,看您这话说的,我这哪是歪理,这都是平头老百姓过日子的大实话啊!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也是看您是真真正正为老百姓着想、为人民服务的青天,才敢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跟您说。换个人,我肯定烂在肚子里。”
这番带着奉承的大实话,显然说到了李所长的心坎里,他沉吟片刻:
“行吧,你小子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又不是没吃过你亏……直接说,你们想怎么办?
别告诉我你们想放了傻柱,他这次可是杀人未遂!放出去,就不怕他再对何雨水下手?”
见时机成熟,郑文山嘿嘿一笑,往门口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
“李叔,是这样的……”
郑文山将何雨水的计划说了个大概,当然了,那些真正的目的并没说。
李所长沉默了许久,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显然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用力拍了拍郑文山的肩膀,拉开抽屉,取出几张空白的纸,又拿出一支钢笔,推到郑文山面前。
“今天的事,你刚才说的话,我自始至终没听过,你也没跟我说过。明白吗?”
“我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让何雨水过来做正式笔录。”
“明白!谢谢李叔!”郑文山立刻应承下来,拿起纸笔。
两人出了办公室,李所长领着他们来到了关押傻柱的审讯室。
傻柱从昨天被关进来,就一直被铐在椅子上,头顶那盏昏黄刺眼的大灯泡昼夜不息地烤着他,让他身心俱疲,精神濒临崩溃。
听到开门声,他勉强抬起头,浑浊的目光在接触到何雨水身影的瞬间,猛地爆发出光彩。
“雨水!雨水你没事了?太好了!哥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你快跟公安同志说,这都是误会,哥怎么可能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