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刘岚,大部分时间都是急着清理自身,然后再拐弯抹角地讨要好处,拿了东西便利落走人。
而且刘岚经常表现出的那种比比谁更强的样子,更是让他有些难受。
秦淮如完全不同,她每次表现出的那种“惧怕”感,让李怀德很受用。
加上事后这般作态,从来不要好处,更是没有任何交易感。
给了李怀德一种彻底征服了这个女人身心,让她心甘情愿臣服的错觉,给他带来了除身体感受外极大的心理满足感。
秦淮茹服务完毕,并不急着起身,反而就势侧脸伏在李怀德腿上,仰起头,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李怀德。
眼睛里所展露的除了未散的情意之外,还有某种忧虑。
“厂长……”
“有件事,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说。”李怀德抚着她汗湿的头发,心情很好。
“就是……那个郭主任,”秦淮茹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他……他最近总在车间没人的地方堵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我都明明白白告诉他了,我是正经人,不做那种事。
可郭主任还不死心,今天居然……居然说只要我肯跟他好,下次评工级,他保我直接升二级工……”
这番话,看似是告状诉苦,实则是换一种方式的索求。
每一个字都在告诉李怀德:你看,老娘可是抢手货,有的是人惦记。郭大撇子为了得手,连二级工这样的重利都敢许。你李厂长都把我里里外外吃干抹净了,至今却连点像样的甜头都没给,这说得过去吗?
先前在兴头上被忽略的那句“撸铁磨出老茧”的抱怨,此刻重新浮现出来。
至于秦淮茹的目的,他同样猜到了些。
混迹官场多年,郭大撇子那点龌龊念头他心知肚明。
只是郭大撇子是最早就跟他一边的人,为个女人敲打几句可以,却不可能真为此事大动干戈。
然而,秦淮茹这枕头风吹得确实到位。
想到她那双本应柔嫩的手,因在车间做粗活而磨出了茧子……
李怀德低头看着腿上这张仰起的脸,心头那点因被算计而产生的不快,迅速被一种“施恩”的优越感和对这具身体的新鲜贪恋所覆盖。
最为关键的是,秦淮茹带给他的不同其他女人的满足感是实实在在的,即使是要好处,也一点没让他觉得不舒服。
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秦淮茹的发丝,终于开了金口:“钳工车间确实不是适合你的地方。这样吧,我想想办法,过几天把你调到工会里做女工委员,活儿轻省,也体面些。”
脑袋伏在他腿上的秦淮茹,嘴角极快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是感激零涕的柔弱模样,用脸颊更紧地贴了贴他的腿:“都听厂长的……您对我真好。”
……
李怀德的话绝不是敷衍,更不是在吹牛。
工厂的行政系统属于自上而下的国家生产管理体系。
而工会系统,厂工会受上级产业工会和地方总工会的领导。
理论上,厂长和工会zx是两套并行的系统,工位是完全不用听厂长的安排的。
然而在计划经济时代的国营工厂,特别是像轧钢厂这样的单位,“党、政、工、团”是一体化的。
厂长拥有很大的权力,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让工会“听话”。
先不说厂长对工会的提名权。
就单是待遇决定权这一点,就很大程度掐住了工会干部的“经济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