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揉着眼睛从悬浮睡袋里钻出来，鼻尖立刻被一股混杂着马粪与炊饼的气味攻占。
晏辰正举着高清夜视摄像机扫描四周，镜头里汴河上的画舫正缓缓驶过，舱内隐约传来丝竹声。
“早啊晏辰，”阿楚打了个哈欠，突然眼睛瞪得溜圆，“我去，这不是清明上河图活了吗？”
晏辰转过身，指尖在手腕上的全息屏划了两下，嘴角噙着笑意开口：“经系统定位，我们现在是北宋靖康元年正月，汴京宣德门外。”
铁蛋突然从背包里弹出来，机械臂还抱着个正在充电的傻妞，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说头儿们，下次穿越能不能选个带暖气的地儿？我这精密仪器都快冻出冷凝水了。”
傻妞迷迷糊糊睁开眼，机械虹膜还在对焦：“铁蛋哥，你压到我充电线了。”
铁蛋立刻松开手，顺势在傻妞金属手背上亲了一下：“抱歉啊我的小宝贝，冻坏了吧？要不哥给你升个级，自带恒温系统那种。”
阿楚翻了个白眼，伸手拽过晏辰的围巾往自己脖子上绕：“秀恩爱死得快，没听说过吗？再说了，你们俩机器人谈对象，算不算违反机器人三定律啊？”
晏辰笑着把围巾又往她脖子里塞了塞：“别闹，先看看环境。”
阿楚突然指着街角蹦起来：“快看快看，那是不是卖炊饼的？水浒传诚不欺我啊！”
晏辰掏出手机点开直播按钮，屏幕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弹幕。
“主播终于开播了！这是哪儿啊？看着古色古香的”
“楼上没文化了吧，看这建筑风格，妥妥北宋汴京啊”
“哇塞，这是要直播靖康之变吗？刺激！”
阿楚对着镜头挥挥手，语气兴奋：“家人们上午好啊，没错，我们现在就在北宋汴京，目前时间靖康元年正月，距离着名的靖康之耻还有不到一年时间。”
晏辰揽过她的腰，对着镜头补充：“今天带大家看看真实的大宋风土人情，顺便揭秘一些历史课本没讲过的八卦。”
铁蛋突然插话，机械眼闪着狡黠的光：“温馨提示，本直播间内容可能包含历史人物大型翻车现场，追星族慎入。”
傻妞举着个微型无人机放飞：“铁蛋哥说的对，而且这里的空气质量堪忧，PM2.5指数严重超标。”
阿楚突然拽着晏辰往路边躲，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呼啸而过，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去，这马车开得比我奶奶骑三轮车还野，”阿楚拍着胸口，“晏辰，你说这会不会是哪个大官的车啊？”
晏辰眯着眼看马车帘上绣的花纹：“看这凤凰图案，应该是宫里的车。”
正说着，马车突然停在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对着路边一个卖字画的小摊指指点点。
阿楚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我的天，那不是宋徽宗吗？我课本上见过他的画像！”
晏辰也来了兴趣，拉着阿楚悄悄靠近：“还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正主了。”
铁蛋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已识别目标人物，赵佶，北宋第八位皇帝，着名书画家，艺术造诣五颗星，治国能力负一颗星。”
傻妞跟着点头：“数据库显示，此人自创瘦金体，擅长花鸟画，被网友称为‘被皇位耽误的艺术家’。”
阿楚掏出个望远镜仔细观察，突然笑出声：“你们看他那帽子，跟个避雷针似的，难怪国家要亡，这造型就不吉利。”
晏辰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别瞎说，小心被当成乱党抓起来。”
阿楚突然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宋徽宗，放着好好的艺术家不当非要当皇帝，这就跟让梅西去踢乒乓球一样离谱。”
“真的是宋徽宗吗？看着挺儒雅的啊”
“听说他把朝政都交给蔡京了，自己整天研究书画”
“难怪后来会被金人抓走，这心也太大了”
铁蛋突然凑到傻妞耳边：“傻妞你看，那皇帝画的鸟还没你眼睛亮呢。”
傻妞认真点头：“可是他画的比我像。”
阿楚正看得入神，突然被晏辰拉了一把，差点撞到他怀里。
“小心点，”晏辰的声音带着笑意，“再往前凑就被当成刺客了。”
阿楚顺势往他身上靠了靠，语气暧昧：“被你抱着，当刺客也值了。”
晏辰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晚上回去让你抱个够，现在先干正事。”
阿楚突然红了脸，推开他：“讨厌，光天化日说什么虎狼之词。”
正说着，宋徽宗突然转身朝他们这边看来，眼神里带着疑惑。
阿楚赶紧拉着晏辰往后退，嘴里念叨：“完了完了，被发现了，晏辰怎么办？要不我们假装是西域来的富商？”
晏辰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别慌，我们穿着汉服呢，怕什么。”
铁蛋突然变成一个小摆件的样子，傻妞则缩成个香囊挂在阿楚腰间。
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快步走过来，拱手行礼：“二位看着面生，不知是从何处来？”
阿楚赶紧学着他的样子拱手，却差点顺拐：“啊，我们是从江南来的，第一次来汴京，有点迷路了。”
晏辰补充道：“我们是来做丝绸生意的，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那官服之人打量了他们几眼，突然笑了：“原来是江南来的客商，失敬失敬。正好今日陛下在此微服私访，二位若是不嫌弃，不如随我等一同逛逛？”
阿楚眼睛一亮，偷偷给晏辰使了个眼色，嘴里却说：“这……会不会太打扰陛下了？”
宋徽宗已经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无妨，朕也想听听江南的趣事。”
阿楚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着镜头用口型说：“看到没家人们，追星成功！”
“哇塞，主播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宋徽宗看起来好亲切啊，一点架子都没有”
“小心点，历史上说他后期挺昏庸的”
几人边走边聊，宋徽宗果然对江南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问了很多关于丝绸和茶叶的问题。
阿楚和晏辰凭借着现代知识，胡编乱造了一通，居然还真把宋徽宗唬得一愣一愣的。
“听二位这么说，江南的丝绸已经能织出百鸟朝凤的图案了？”宋徽宗满脸向往，“朕还是第一次听说。”
阿楚赶紧点头：“是啊是啊，我们那儿还有会发光的丝绸呢，晚上穿上跟萤火虫似的。”
晏辰在旁边偷偷掐了她一下，低声说：“差不多行了，别吹太过了。”
阿楚回掐他一下，嘴硬道：“我这叫艺术加工。”
正说着，突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宋徽宗皱起眉头。
那官服之人赶紧上前查看，不一会儿回来禀报：“陛下，是几个金兵在闹事，说要买东西不给钱。”
阿楚顿时来了火气：“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强买强卖？”
晏辰拉住她：“别冲动，这是在古代。”
宋徽宗的脸色沉了下来：“如今宋金刚刚结盟，他们竟敢如此放肆。”
阿楚突然想起历史上的靖康之耻，忍不住吐槽：“结盟？我看是养虎为患吧，这就跟给狼喂肉一样，早晚得被反咬一口。”
晏辰赶紧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了。
宋徽宗却若有所思地看了阿楚一眼：“这位姑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如今朝廷局势复杂，朕也是身不由己啊。”
阿楚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被晏辰打断：“陛下，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几人挤开人群，只见三个穿着金兵服饰的壮汉正围着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其中一个还伸手去抢姑娘手里的花篮。
“住手！”阿楚忍不住喊了一声。
那几个金兵转过身，看到宋徽宗等人，虽然穿着便服，但气势不凡，顿时收敛了一些，但还是一脸不屑。
“你们是什么人？敢管我们大金的闲事？”为首的金兵嚣张地说。
阿楚冷笑一声：“在大宋的地盘上欺负大宋的百姓，还有理了？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晏辰悄悄按下了铁蛋的启动按钮，低声说：“别冲动，交给铁蛋。”
铁蛋突然从摆件变成人形，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就把三个金兵按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这是哪里来的高手？”
“好快的身手啊！”
金兵们还在挣扎：“你们敢打我们，等着被灭国吧！”
阿楚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灭国？我看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脑子被门夹了？”
宋徽宗看着铁蛋，眼里满是惊讶：“这位壮士好身手，不知师从何处？”
铁蛋刚想说话，被晏辰抢先一步：“他是我们家的保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有点蛮力罢了。”
阿楚对着镜头眨眨眼：“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战斗力碾压，对付这种小喽啰，根本不用费劲。”
“铁蛋好帅啊！这身手也太厉害了吧”
“那些金兵也太嚣张了，该教训”
“主播小心点，别把事情闹大了”
那几个金兵被铁蛋打得鼻青脸肿，连声求饶。
宋徽宗叹了口气：“罢了，放他们走吧，别影响了百姓的兴致。”
阿楚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对着金兵们挥挥手：“滚吧，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金兵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周围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
卖花的小姑娘走上前，给阿楚和晏辰各递了一朵花：“谢谢二位恩人。”
阿楚接过花，笑着说：“不客气，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晏辰在旁边打趣：“报你的名字有用？人家知道你是谁啊。”
阿楚瞪他一眼：“至少能壮胆嘛。”
宋徽宗看着这一幕，突然感慨道：“若是我大宋的百姓都能如此团结，何愁国不富强啊。”
阿楚心里一动，忍不住说：“陛下，其实国家富强不光要靠百姓团结，还得靠改革创新。就像我们江南，现在都用新的织布机了，效率比以前高了好几倍呢。”
晏辰补充道：“还有教育也很重要，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发展国家。”
宋徽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二位说的有道理，朕回去后会好好想想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整个汴京仿佛变成了一座不夜城。
“陛下，前面就是矾楼了，要不要上去坐坐？”官服之人提议道。
宋徽宗眼睛一亮：“好啊，正好可以听听新词。”
阿楚顿时激动起来，拉着晏辰的胳膊：“晏辰晏辰，是李师师所在的矾楼吗？我们可以见到李师师了？”
晏辰笑着点头：“应该是吧。”
“哇塞，要见到李师师了吗？”
“传说中的北宋第一美女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美”
几人来到矾楼，刚进门就被里面的热闹景象吸引了。
楼上楼下坐满了客人，丝竹声、歌声、笑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脂粉香。
一个穿着华丽的老鸨扭着腰走过来，看到宋徽宗，立刻满脸堆笑：“哎哟，这位爷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我们矾楼？”
官服之人刚想说话，被宋徽宗拦住了：“随便找个雅间即可。”
老鸨眼尖，看出他们身份不凡，赶紧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诸位稍等，师师这就来。”
阿楚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镜头说：“家人们听到没？是李师师！我的女神啊！”
“来了来了！”
“好期待啊”
“主播淡定一点，注意形象”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气质脱俗，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小女子李师师，见过各位爷。”李师师盈盈一拜，声音温柔动听。
阿楚已经看呆了，喃喃自语：“这颜值，秒杀现在所有女明星啊。”
晏辰在旁边偷笑：“怎么，见了美女就忘了我了？”
阿楚回过神，白了他一眼：“别吃醋嘛，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帅。”
李师师被他们的对话弄得有些疑惑，但还是保持着微笑：“不知各位想听什么曲子？”
宋徽宗笑着说：“就唱一首你新做的词吧。”
李师师点点头，拿起琵琶弹奏起来，婉转的歌声缓缓流淌，整个雅间都安静了下来。
阿楚靠在晏辰肩上，轻声说：“这才是真正的风花雪月啊，比现代的演唱会浪漫多了。”
晏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有你在身边，哪里都浪漫。”
阿楚红了脸，在他耳边说了句英文：“You'resosweet.”
晏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听不懂，说中文。”
阿楚咯咯直笑：“说你嘴甜呢。”
铁蛋突然凑到傻妞身边，指着李师师说：“傻妞你看，再美也没你美，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女神。”
傻妞呆萌地说：“可她会唱歌，我不会。”
铁蛋刮了下她的鼻子：“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这里有最先进的音乐数据库。”
李师师唱完一曲，众人纷纷叫好。
宋徽宗笑着说：“师师的技艺又精进了。”
李师师羞涩地低下头：“多谢爷的夸奖。”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踹开了，几个醉醺醺的男人闯了进来。
“李师师呢？赶紧出来陪爷喝几杯！”为首的男人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喝多了。
老鸨赶紧跟进来，拉着那男人：“哎哟，王大人，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被称为王大人的男人一把推开老鸨：“少废话，让李师师过来！”
阿楚皱起眉头，对着晏辰说：“这谁啊？这么没素质。”
晏辰低声说：“看他的服饰，应该是个大官。”
宋徽宗的脸色沉了下来，官服之人刚想上前，被他拦住了。
李师师定了定神，走上前：“这位大人，师师正在陪客人，还请见谅。”
王大人眯着眼打量着李师师，突然伸手想去摸她的脸：“陪谁不是陪，爷有的是钱。”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李师师的时候，铁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位客人，请放尊重些。”铁蛋的声音冷冰冰的。
王大人疼得嗷嗷叫，旁边的随从赶紧上前：“你是什么人？敢抓我们大人的手？”
铁蛋冷笑一声，稍微一用力，王大人就疼得跪了下来。
“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王大人哀嚎着。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保镖居然这么厉害。
阿楚对着镜头说：“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官也太嚣张了吧”
“铁蛋好样的！就该教训这种人”
“不知道这官是谁，胆子也太大了”
官服之人走上前，亮出腰牌：“王黼，你可知罪？”
王大人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酒也醒了大半：“李……李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李大人冷冷地说：“陛下在此，你竟敢如此放肆，还不快跪下请罪！”
王大人这才注意到宋徽宗，吓得赶紧趴在地上：“臣……臣不知陛下在此，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宋徽宗淡淡地说：“罢了，看在你喝醉的份上，饶你这一次，以后好自为之。”
王大人连滚带爬地跑了，雅间里总算恢复了平静。
李师师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宋徽宗盈盈一拜：“多谢陛下解围。”
宋徽宗摆摆手：“不关你的事，继续唱吧。”
李师师点点头，重新拿起琵琶，这一次唱的是一首比较舒缓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