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稳脚跟,毒辣的日头就烤得人皮肤发疼。
阿楚扯了扯防晒衣的领口,看着不远处两个扎着总角的孩童正争得面红耳赤。
“晏辰,你看你看,是《两小儿辩日》!”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刚剥壳的荔枝。
晏辰掂了掂手里的登山包,从侧袋摸出墨镜戴上。
“看来这次是先秦科普频道。”他屈指敲了敲阿楚的额头,“小心晒黑,你昨天还说要养肤。”
阿楚拍开他的手,踮脚往那两个孩子跟前凑。
穿粗布短打的胖小子正梗着脖子喊:“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另一个瘦高个立刻反驳:“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阿楚听得直点头,悄悄拽了拽晏辰的袖子。
“他们说得好有道理,我小时候也纠结过这个问题。”
晏辰从包里翻出保温杯递给她:“喝点水,等会儿孔夫子该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宽袍大袖、气质儒雅的老者便缓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弟子。
两个孩子见了他,立刻围上去请教。
阿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拉着晏辰的胳膊小声说:“来了来了,名场面!”
老者听完孩子们的辩论,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坦言自己无法决断。
胖小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吧,连夫子都不知道!”
瘦高个也不甘示弱:“那是因为这个问题太难了!”
阿楚忍不住插话:“其实是因为地球绕着太阳转,而且地球是圆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晏辰轻轻捂住了嘴。
“别捣乱,”他在她耳边低语,“你说的这些,他们听不懂。”
阿楚委屈地眨眨眼,扒开他的手:“可是我想帮他们解开疑惑嘛。”
这时,孔子的一个弟子皱眉看过来:“你们是哪里来的?穿着如此怪异,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晏辰拱手作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我们是远方来的旅人,路过此地,见两位小童辩论有趣,一时失言,还望海涵。”
孔子摆摆手,示意弟子不必介怀,然后对两个孩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们能有如此思考,实为难得。”
阿楚看着孔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晏辰的手说:“我突然觉得,其实他们辩论的不是太阳,而是对世界的认知方式。”
晏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有时候,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思考的过程。”
两个孩子似乎没听懂他们的话,又继续争论起来。
阿楚掏出手机,想拍下这一幕,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
“唉,可惜了,不能发个朋友圈。”她小声嘀咕。
晏辰轻笑:“别遗憾了,能亲眼见证这个场景,已经很幸运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太阳似乎更烈了一些,胖小子擦了擦汗说:“你看,中午的太阳多热,肯定离我们更近!”
瘦高个却指着太阳说:“可它明明变小了,肯定离我们更远了!”
阿楚忍不住又想开口解释,却被晏辰拉住了。
“让他们自己慢慢想吧,我们就别再添乱了。”他说。
阿楚只好作罢,跟着晏辰转身离开。
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回头,对着两个孩子喊了一句:“其实你们说得都对,也都不对!”
两个孩子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阿楚冲他们笑了笑,拉着晏辰快步走远了。
“你呀,”晏辰无奈地摇摇头,“总是这么爱凑热闹。”
阿楚撒娇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人家就是觉得有趣嘛。”
晏辰刮了下她的鼻子:“好了,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阿楚眼睛一亮:“嗯!好期待啊!”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琴声。
那琴声悠扬婉转,却又带着一丝孤高,仿佛曲中的情感无人能懂。
阿楚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这琴声好好听啊,就是感觉有点……孤独?”
晏辰也停下脚步:“这应该就是《曲高和寡》里的场景了。”
阿楚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弹琴的人一定就是那位歌唱家了!”
他们循着琴声走去,只见一个男子坐在树下,正专注地弹着琴。
他穿着华丽的衣裳,气质不凡,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琴声戛然而止,男子抬起头,看到了阿楚和晏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是谁?”他问道,声音和他的琴声一样,带着一种清冷的感觉。
晏辰拱手:“我们是远方来的旅人,听到先生的琴声,被吸引而来,冒昧打扰了。”
男子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阿楚看着他,忍不住说:“先生的琴声真好听,就是感觉……有点太高级了,好像没多少人能懂。”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共鸣:“姑娘说得是。我这琴声,确实没多少人能欣赏。”
阿楚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晏辰的手说:“我知道了,这就是‘曲高和寡’啊!”
晏辰笑了笑:“看来我们又赶上了一个名场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貌美如花,身材曼妙,一看到晏辰,眼睛都亮了。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不知从何处而来?”女子走到晏辰面前,语气娇媚。
阿楚一看,顿时醋意大发,往晏辰身边靠了靠,挽住他的胳膊。
晏辰感受到阿楚的小动作,心中一暖,对那女子说:“我与内子一同而来,路过此地。”
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打扰了。”
她转而看向弹琴的男子:“先生的琴声如此美妙,为何不多弹几首给大家听听呢?”
男子叹了口气:“并非我不愿,只是懂我琴声的人太少,弹了也是枉然。”
阿楚突然说:“我觉得,或许不是大家不懂,而是你没有找到懂你的人。就像有时候,我们喜欢的歌,别人可能不喜欢,但总会有和我们一样喜欢的人。”
男子闻言,若有所思:“姑娘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这时,又来了一个英俊的男子,他看到阿楚,眼睛一亮,走上前来说:“这位姑娘,不知芳名?我从未见过如此灵动的女子。”
晏辰一听,醋意也上来了,把阿楚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阿楚对那英俊男子笑了笑:“多谢公子夸奖,我已有心上人,便是身边这位。”
英俊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礼貌地说:“那真是可惜了,祝二位幸福。”
那貌美女子见晏辰对阿楚如此呵护,也识趣地离开了。
弹琴的男子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看来二位真是情深意切。”
阿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确实很爱彼此。”
晏辰握紧了阿楚的手,对男子说:“先生的琴声虽高,但总会有懂的人。就像千里马总会遇到伯乐一样。”
男子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说完,他又开始弹奏起来,这一次,琴声中少了几分孤高,多了几分期待。
阿楚和晏辰静静地听着,直到琴声结束。
“我们该走了,”晏辰对男子说,“多谢先生的琴声。”
男子点点头:“一路顺风。”
离开后,阿楚笑着对晏辰说:“刚才那个女子看上你了哦,你是不是很得意?”
晏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这小醋坛子,就知道吃醋。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阿楚得意地笑了:“那是自然。不过刚才那个帅哥也挺不错的,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晏辰轻哼一声:“他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
阿楚听到这话,心里甜滋滋的,主动在晏辰脸上亲了一下。
“讨厌啦,说这些。”她撒娇道。
晏辰笑着搂住她:“走了,我们去看看下一个地方会发生什么。”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阿楚挤进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拉着晏辰的手说:“天哪,是《剖腹藏珠》!”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肚子被剖开,里面藏着一颗硕大的珍珠,鲜血淋漓,场面十分骇人。
周围的人都在感叹:“为了一颗珍珠,竟然不惜剖开自己的肚子,真是太傻了!”
阿楚皱着眉头说:“太残忍了,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
晏辰叹了口气:“贪婪真是可怕,能让人失去理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情景,不仅没有同情,反而眼睛盯着那颗珍珠,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阿楚看到他,忍不住说:“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也想打那颗珍珠的主意。”
晏辰点点头:“人性的贪婪,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突然,一个帅哥走到阿楚面前,对她一见钟情:“这位姑娘,你长得真是太漂亮了,不知能否赏脸,让我请你吃顿饭?”
晏辰一听,立刻把阿楚护在身后,对那帅哥说:“抱歉,她是我的妻子,不能接受你的邀请。”
帅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识趣地离开了。
阿楚笑着对晏辰说:“你看,又有人看上我了,你是不是很紧张?”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当然紧张,我的宝贝这么优秀,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阿楚依偎在晏辰怀里:“我才不会被别人抢走呢,我只爱你一个人。”
就在这时,他们发现那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悄悄走到了尸体旁边,想要拿走那颗珍珠。
阿楚想阻止他,却被晏辰拉住了。
“别冲动,”晏辰小声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不要惹麻烦。”
阿楚只好作罢,但心里很不舒服。
只见那个男子刚拿到珍珠,就被一群官兵抓住了。
“好啊,你竟敢偷盗珍珠,还不快把珍珠交出来!”官兵大喝一声。
男子吓得赶紧把珍珠交了出来,连连求饶。
阿楚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这颗珍珠是有主的,那个剖腹藏珠的人是个小偷,而这个想偷珍珠的人,也落得个被抓的下场。”
晏辰点点头:“看来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们离开了人群,阿楚感慨道:“真是太可怕了,为了一颗珍珠,竟然闹出这么多事。”
晏辰握住她的手:“所以说,人不能太贪婪,要懂得知足。”
阿楚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觉得这里太压抑了。”
晏辰笑着说:“好,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希望那里能让人心情好一点。”
他们走了很久,突然感觉天空变得异常明亮,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天空中竟然出现了十个太阳,把大地烤得滚烫,草木都枯萎了,人们都在痛苦地哀嚎。
阿楚瞪大了眼睛:“是《后羿射日》!我们竟然来到了这个时候!”
晏辰也是一脸震惊:“太壮观了,不对,是太可怕了!这么多太阳,老百姓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