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书此时内力也很枯竭,她能用以给越斐然运功的,又只有千里江山。她那点以毒伐髓的道行,势必还不足以压制越斐然体内的大罗生功。
情况不容乐观。
杜玉书不肯放弃,她检查越斐然的伤口时,双手还在因脱力而不可遏制地颤抖。
越斐然的凝血能力依然很强,受伤的地方即便没有用药包扎也早就止血了,杜玉书检查的时候,它们甚至已经开始结痂。这种愈合速度,让她想起越斐然讲述的故事中,那两条恐怖的蟒蛇。
杜玉书看着她黑色的血痂,本就不平稳的呼吸又明显地急促起来。
这么恐怖的毒药,巨蛇体内尚可收藏,人的骨肉躯体真的也能做到吗?
杜玉书看着越斐然难看到不能更难看的脸色,在这一刻心惊肉跳地把手指搭在了越斐然的颈脉上。
刚放下去的时候她心凉了一下,那脉管它没有跳。但旋即又是一喜,因为沉寂的颈脉在经过对杜玉书来说极为漫长的等待以后,沉沉地搏动了一下。
但最后她的心还是朝着谷底无止尽地滑落……
这脉搏太弱了,弱到不像是越斐然身上会有的东西。
而且即便已经弱成了这样,杜玉书还是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还在越来越弱……
似乎马上就会消失,彻底停工。
杜玉书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近乎心梗。
“越斐然!!”
她忍不住了,她顾不得什么伤势不伤势,躲藏不躲藏,她一把就将越斐然揪着衣襟拖起来一点,“越斐然!!你听不见我说话吗你个没用的东西?!你给我睁开眼睛!!!”
以她现在的力气,连这种发泄都不足以长久支持。
最终只是徒然地松开手,无助又崩溃,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还不想放弃,但她想不到可以怎么办。
杜玉书坐在原地悲痛欲绝地出神。
这时,她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点异常的声音。
嚓嚓、嚓嚓……
已经极近。
是靴子踩进沙子里,嚓嚓,嚓嚓。
一步一步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近。
杜玉书陡然回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包裹得浑身不露半寸肌肤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背后,投下一片未知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