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号”的餐厅车厢宽敞明亮，巨大的观景窗将沿途的田园风光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乘客面前。
阳光透过玻璃，在光洁的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和咖啡的醇厚。
小萤一进入餐车，就挣脱了母亲的手，像只快乐的小鸟，迈着小短腿跑到一个靠窗的四人卡座旁边。
随后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小脸几乎贴在玻璃上，兴奋地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
“妈妈！快看！有牛牛！还有好多花花！”
上野葵连忙跟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跟在后面的伏特加笑了笑：“这孩子，一出来就特别兴奋。”
她将女儿往里挪了挪，自己坐在靠过道的位置，示意伏特加可以坐在对面。
伏特加没有立刻坐下。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而隐蔽地扫过整个餐车厢。
此时并非用餐高峰，乘客不算太多，分散在各处。
有低声交谈的情侣，有独自看报的老人，有带着耳机闭目养神的年轻人……似乎一切正常。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那个黑衣男子如同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的感知里。
他选择坐在了上野葵对面的位置，这个角度既能观察到大部分餐车的情况，背靠车厢壁也让他有安全感，同时，高大的身躯在一定程度上隔绝了外界投向这对母子的过多视线。
“石川先生想吃什么？”上野葵将精美的菜单推到伏特加面前，自己也拿起一份，开始轻声念给女儿听。
“小萤，有蛋包饭哦，还有儿童意面，你想吃哪个？”
“蛋包饭！要番茄酱画笑脸的！”小萤立刻举起小手，奶声奶气地要求。
伏特加随意翻看着菜单，心思却不在食物上。
他点了份最普通的牛排套餐和黑咖啡，然后将菜单还给侍者。
同时，他的耳朵也是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声响，眼神偶尔掠过车厢入口和连接处。
“石川先生是东京人吗？”
上野葵一边帮女儿整理餐巾，一边试图继续之前的闲聊，或许是想驱散独自带娃旅行的些许不安。
“嗯。”伏特加简短的进行着回应，目光再次扫过入口。就在这时，两个身影的出现让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是那个黑衣男子！
他独自一人，依旧穿着那件立领风衣，帽子虽然摘了，但苍白的面容和冰冷的眼神依旧醒目。
他选了一个靠近车厢另一端、同样背靠墙壁的角落位置坐下，点餐的动作简洁而机械，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伏特加能感觉到，对方看似随意的视线范围，恰好能将大半个餐车，包括他自己所在的位置，纳入其中。
果然跟来了。
伏特加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后腰处那冰冷的硬物，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石川先生？”上野葵注意到他似乎有些走神，轻声唤道。
伏特加收回目光，掩饰性地端起侍者刚送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