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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胆子很大,朕喜欢(捉虫) 观音婢真……(1 / 2)

第45章你胆子很大,朕喜欢(捉虫)观音婢真……

第46章

他们顺着对方的提示,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干净茅屋小院前。

简陋的篱笆门敞开着,蒙毅示意侍卫持刀进去搜查。

李世民却探头朝他招手,轻声道,

“不必了,派两人进去悄悄检查有无埋伏...再命人暗中包围院子,让一只虫鸟也飞不出去,你和蒙恬陪我们进去就行了。”

蒙毅一愣,急忙看向秦王请示。

秦王注视着怀中的孩子,

“你就不怕,这是一个针对我父子二人的阴谋?”

李世民斩钉截铁摇头,

“孩儿有种预感,这绝不是一个阴谋。”

布条上的署名是叶腾,盖的又是韩国郡守的印玺,此人,必是史书上突然就献地降秦的假守腾。

今日对方冒险来到咸阳,又在信中坦言有投秦之心,正是秦国表现信任拉拢人心的好时机。

叶腾如今在韩国只是个假守,在降秦之前几乎又寂寂无名,纵便有人想设下一个假降刺秦的局,也绝不会用他的名义吧?

秦王看着孩子清亮自信的眼神,沉思了一瞬。

其实他也不太信这是一个阴谋,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追过来了。

伪造官员印玺,在列国皆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有哪个刺客会设下这样一个局,为了刺杀他这秦王,就搭上满门亲人的性命?

而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一郡数十城的诱惑,又实在让自己心动。

他想了想,低声吩咐了蒙毅几句。

这时,进去搜查的两名侍卫悄无声息退了出来,上前回禀说没有发现埋伏。

秦王这才抱着李世民下车,在蒙恬兄弟一前一后的守护下,踏进了院中。

他环顾一圈,院里有四间茅屋,其中三间的门都敞开着。

他把目光定格在虚掩着门的那间,扬声道,

“寡人已经如约而来,阁下若是诚意相邀,何不出门一叙?”

李世民一眼不眨,盯着那道木板门。

秦王话音刚落,门就“咯吱”被人推开了,然后,快步走出一名高大儒雅的中年男子。

蒙恬警觉向前一步挡住君王,眼风又快速朝这间堂屋瞥去,里面确实没藏人。

这时,男子已经走来朝秦王深深一拜,

“多谢秦王信任前来!今日之事机密,还请随在下进屋一叙。”

李世民窝在父亲怀中,忍不住悄悄盯着对方的脸一直看,奇怪,怎么感觉这人有些眼熟呢?

可他分明是第一回见到此人……

他摸了摸小脑袋,今天出门头就有点晕,现在好像更晕了,是幻觉吧?

...

一踏进屋子,男子立刻撩起衣袍朝秦王跪下,

“韩国南阳假守叶腾拜见秦王!去年,贵国太子以龙骨踏车图纸赠张家小郎,让我南阳数万庶民,家家户户都多收了数斗粮食,此等大恩大德,我等早就铭记于心!”

当年,韩国南阳被秦昭襄王派兵占领后,韩王耿耿于怀,最后想出了一个自欺欺人的法子:把另一个郡改名为南阳。(1)

叶腾如今,正是这个南阳郡的代理郡守。

秦王马上伸出一手扶他起来,

“此事不过是小儿随手为之,阁下不必行此大礼。”

叶腾却执意不肯起来,

“在下此番冒昧前来咸阳,乃是真心想献城投秦,但在下还有个贸然之请,恳请秦王能答应。”

秦王把李世民交给蒙恬抱着,负手笑吟吟看着叶腾,

“阁下如今愿意弃暗投明,寡人绝不会亏待阁下,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就是。”

自古叛国降敌者,图的无非是官是财,而这两样,刚好他都给得起。

有一郡之守公然开门献城,必会给韩国的士气民心带去莫大的打击,这也是他很乐意看到的场景。

哪知,叶腾却开口恳求道,

“在下听闻,去年秦国遭遇旱灾之时,秦王为民减免了两成税赋,而我韩国去年也同样旱情严重,各地庄稼十有九死,不知有多少农人哭干了泪水,韩王却听信奸臣谗言,执意要加征税赋,百姓早已不堪重负...等在下把南阳献给秦国后,秦王在今年秋收之时,可否也为我南阳百姓减税两成?”

秦王怔了怔。

他原以为叶腾变节叛国,只是看中了秦国的前途无量,这才想用南阳一郡,来换取余生的富贵无穷。

哪知,此人竟还是个关爱庶民的官吏。

这样一来就更好了,一个有良知底线的降臣,用起来总比毫无底线之徒放心得多。

他飞快算了一笔账,再次俯身把对方扶了起来,面露悲悯叹道,

“也罢,若是阁下能在今年秋收前,就带民献城于我大秦,寡人便会免了南阳百姓今明两年的税赋,以弥补他们去岁遭受的无妄之灾。”

李世民听完啧啧称奇,秦王不花自己的国库钱粮时,出手可真大方。

不过,如果秦国这趟真能拱手得到南阳郡,那么,用原本属于韩王的两年税赋,做个顺水人情也确实可以收买人心。

叶腾一听眼中光芒大盛,连声询问秦王此言可当真。

秦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叶郡守爱民如子,乃是南阳百姓之福,寡人岂会以虚言,敷衍你这一腔真心?你若不信,现在就可随我进宫,我写份诏书给你做凭证,可好?”

这种事情,当然要有个你知我知的凭证,叶腾立刻答应了。

不过他暗中赁下这个院子时,早就备好了笔墨,两人细细密谋一番后签下了协约。

进屋就一直沉默观察的李世民,终于找到了好时机,一脸稚气问出了一个早就想知道的问题,

“叶郡守,你是韩国人吗?我师兄韩非也是韩国人,他是被韩王送给秦国的,你呢,你又为什么要投靠我们秦国呀?”秦王含怒瞪了孩子一眼,

“世民,休得胡言放肆!”

李世民分明看出来,父亲故作怒气的眼神中,暗藏着一丝赞赏之色。

他嘻嘻笑了笑,半点不惧怕地又问了一遍。

想来,秦王也有同样的疑问吧?自古以来,战场上不敌而降的将领不少,可像叶腾这样,主动找上门来想献城的官吏,却实在是寥寥可数。

只不过,这个稍稍转换一下就变成“你既然是韩国人,为什么要背叛韩王”的直白问题,只能从他这稚龄孩童的口中问出。

叶腾慢慢收好盖了秦王玉玺的协约,把它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才微笑看向李世民,

“秦国小太子这话,倒真是问到了在下的心坎上,不错,我确实是韩国人...”

李世民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只听对方继续道,

“而且,我跟韩非一样,不但是韩国人,还是韩国王族之人,只不过我运气实在太差,生来就被父亲唾弃厌恶罢了...”

也许是有心借此向秦王表达投诚的诚意,叶腾毫不避讳地,把他的身世秘密全说了出来。

原来,他本该跟韩非一样姓韩的,因为他们的父亲,都是病逝的韩国先王。

而他的母亲出身于南阳叶氏望族,原本有一个才貌相当的丈夫,哪知韩国先王一次无意窥见她的美貌后,就寻了个借口把她的丈夫杀掉,强行把她夺进了宫——

然后,又在她身怀六甲后疑神疑鬼,认为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在她费力诞下孩子那日,命人用一碗加了鸩毒的药汤夺走了她的性命。

好在一个母亲的天然直觉,让她早就有了防备,她暗中联络好娘家人,又用厚礼买通了韩王信任的数名宫人。

一个本就该死的孽子,一生下来就如愿死了,韩王高兴都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想要看看他的尸身触霉头。

于是,宫人抱着装着稻草的襁褓抛去荒野,又把刚出生的孩子送去了叶家。

被调包的叶腾从小长在南阳外祖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舅父的孩子,度过了非常幸福的前半生。

直到后来不知怎么东窗事发,在韩王派兵血洗南阳叶府的那一夜,舅父才把一封写着当年真相的褪色竹简塞给他,催他快跑逃命。

他不想跑,只想跟家人一起赴死,可是在杀光叶家满门后,韩王却独独命人抓回了这个胆敢戏耍自己的孩子。

他原是想把他挂在新郑城门,一刀刀割了再撒盐处死的——

然而,长大后的叶腾,跟韩王年轻时实在长得太相像了。

他们的相貌肖似到,韩王一见到他就当场色变,踉跄扑下殿抱着他大喊“腾儿,原来你真是寡人的孩子”!

韩王抱着他叠声后悔说当年错怪了他的母亲,还承诺要为他改姓认祖归宗,让他光明正大成为富贵无极的韩国公子。

可叶腾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至亲至爱,哪肯认贼作父?他固执以性命相逼,终于得到了韩王“不会把此事诉诸天下”的承诺,成功保留母姓回到了南阳,含泪为家人收尸刻墓。

而韩王为了弥补他这些年受的苦,很快就下诏破格提拔他为南阳郡守...

听着对方刻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这样一段家破人亡的经历,李世民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泪光也在眼中打着转。

怪不得方才他觉得此人眼熟,叶腾跟韩非的外貌,确实有两三分相像,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是韩国先王之子。

可是叶腾若是有得选,一定绝不会选择当对方的孩子吧?

该死的老韩王,因为一己之私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李世民认为,这就是为君者,为什么必须克己制欲的根源。

难怪史书上的叶腾,不但不顾名声公然做出献城叛国的举动,还在投秦后,亲自率军灭了韩国、俘虏了韩王安!

秦王显然比他冷静得多,平静反问了一句,

“寡人不解,既然阁下早就是南阳郡守,为何如今竟降职成了假守?”

叶腾收起眼中压抑的痛苦,敛容正色道,

“因为当今韩王也暗中得知了此事,所以他特意下诏,把在下贬成了假守。”

在韩国,郡守与九卿同职同爵,堪称统领一郡的大吏。

在韩王安看来,他这个半路出现、又没正式名分的兄长,当然不配身居如此高位。

李世民认真问他,

“你献城投秦是为了复仇吗?”

叶腾看着他眼角亮晶晶的泪珠,一下呆住了。

这孩子,竟是在为他的母亲、为他的外祖一家的遭遇哭泣吗?

他迅速整理心神,朝李世民认真一拜,

“是的,在下此番正是为复仇而来,我不但要献城投秦,还要助秦国灭了韩国!为此,我可以不要名声,不要官位,也不要这条早该死在当年的命...”

从叶家一夜被灭门那日起,他就只剩下这一个执念:他要变得强大,更强大,然后伺机亲自引狼入室灭了韩国!

李世民朝他伸出一只小手,试图安慰道,

“别难过,我阿父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你要好好的,到时你的阿母,你的舅父他们...”

他哽咽着,却无法再违心说出更多安慰的话。

一个南阳的望族,枉死在了韩王的贪欲之下,就算韩国真被灭了,他们,还能活过来吗?

这样想着,孩子浓密乌黑的睫毛上,又有几滴泪水扑簌簌悲伤落下。

这几滴纯真善意的泪水,却不经意地砸到了叶腾的心上。

他微微颤抖伸出一只干燥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孩子温润的小手,

“多谢小太子!”

这一刻,原本只想助秦国灭了韩,就设局早日功成身退的叶腾,突然升起了想为秦国做更多事的念头。

为了这个,肯为他这陌生人伤心落泪的孩童。

...

叶腾是悄悄离开南阳的,在跟秦王协商好计划后,就匆匆赶回去了。

回宫的马车上,李世民再也生不出先前得到特勒骠的欣喜心情了。

他感到有些乏,神情恹恹地趴在父亲怀中。

秦王知道这孩子心肠软,定是在同情叶家那些人的遭遇。

他伸出修长优雅的手指,捏起孩子胖乎乎的冰凉小手,意有所指道,

“趁你如今年纪还小,想哭就痛快哭出来吧。等长大了,你这双手,就会跟寡人一样搅起天下的风云,你这颗心,也会跟寡人一样慢慢波澜不惊,再也不能生出这些悲花伤叶的心思...”

李世民擡起头,认真摇了摇脑袋,

“让孩儿悲伤的不是花和叶,而是一个可怜女子和她无辜家人的性命,是韩王利用君权肆意妄为的无耻之行。再说,等孩儿长大了,我也会像现在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打抱不平就打抱不平。”

秦王戳着他手背上的小窝窝,轻笑,

“一团孩子气!你以后是要当秦王的人,哪有君王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能随意替人打抱不平的?若无雷霆手段,你连手中的权力都握不牢,又岂能这般心慈手软?”

李世民垂下头,盯着自己和父亲形状相似的小手和大手,有气无力道,

“等我当了秦王,你就会看到世上真有这种君王了:孩儿虽有雷霆手段,却也有慈悲心肠,我会当一个心慈而手不软的秦王。”

秦王冷哼一声,擡手轻柔敲了敲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