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抱抱安静得只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沈明语双手攀着萧成钧的脖颈,眼睫轻颤。
她尝到一丝清甜的味道,知道是因他回来时含了一颗乌梅糖。
他方才吻自己时,唇齿间便尽是酸甜,现下酸味早已消散,只剩下淡淡的甜。
萧成钧原本体温低于常人,他从外面入内许久,衣衫上春寒冷意已经褪去,面颊脖颈却仍有些凉。
指腹上传来丝丝微凉,沈明语清晰察觉到他颈侧脉络有力的跃动。
她回忆着那日春/宫图册里的内容,先咬一咬他的唇,又离开去碰他的脖颈,用柔软的唇包裹滚动的喉结,舌尖尾羽般轻扫。
脖颈上的热意压过了心里的不快,萧成钧却动身后退了半步。
谁知,沈明语不依不饶,又追上来,努力踮着脚尖,拽着他的衣领,将唇瓣紧紧贴上他的唇。
萧成钧半垂着眼,望着身前乖巧亲吻自己的妹妹。
纵使已经唇舌纠缠过好几次,她仍是这样笨拙,只会呆愣地贴着他的唇轻吮,纯粹地反复。
但,却比先前几次,更叫他心潮跌宕。
她初次清醒时的主动,哪怕是细微处的小动作,都令他心脏难以抑制地疯狂跳动。
天地万物陷入静默,安静得只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恍惚间,似是坠入缠绵千百年的永恒,又在清脆的叩门声里骤然惊醒,才知仍在喧嚣尘世。
沈明语惊慌离开,急急推开了萧成钧。
她回过神来,不自觉抿了抿唇,转过身去,匆匆往掌心倒了茶水,然后紧贴着自己面颊,试图给灼热的小脸降温。
萧成钧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门外的人影。
他尚未来得及瞧她羞赧的模样,正想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再细细品琢一番。
却见,沈明语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
“沈小鱼,你可算起来了!”
迎面便见一抹鲜艳的红闯进眼帘,那笑容太过灿烂,晨曦投射在他身上,显出蓬勃的活力。
袁为善手里提着个食盒,偏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回头拉住沈明语的胳膊,笑道:“你身子如何了?我又不敢上来打搅你休息,提心吊胆了一整夜。”
他动作太过熟络,看上去颇具侵占性。
沈明语正要开口,肩膀陡然一沉。
她回头,撞上一双幽深的漆黑眼眸。
“六弟,你方才不是有话要说?”
萧成钧伸手按在她肩膀上,唇角稍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明语懵了片刻,下意识答道:“我是想说我饿了……”
不等萧成钧再开口,袁为善不由分说将食盒递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饿了,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他眼睛一亮,接着却又一暗,“寒露道你已经退热,我以为你会下楼来,等了你许久,本想同你一起用膳的。”
沈明语讪讪地笑,“我昨天摔伤了腿,不大方便出门。”
“那你还疼不疼?”袁为善敛了笑,俯身就要去查探她的腿。
“没事,没事了!”沈明语顶住身后人的深沉目光,头皮发紧,急忙拽起袁为善,“已经不疼了,我只是腿使不上力。”
“那……”袁为善直起身来,指了指里间,道:“我扶你进去吧,别等粥凉了。”
沈明语:……
不必回头,单只是按着她肩上骤然发紧的力道,已经叫她如芒刺背。
沈明语回头,冲萧成钧笑,“没事,我哥扶我过去就行。”
萧成钧面无表情地颔首,单手掐住了她的腰,轻松一提,几乎是半搂着人,将沈明语送到桌前。
等沈明语再擡头,就见袁为善也跟着进了屋,大大咧咧在她身侧坐下,取出了食盒里的粥菜。
一盅鱼生瑶柱粥,一碟香油芫菜拌木耳,两个蜜豆包,还有一小碟炸豌豆,尽是沈明语爱吃的口味。
袁为善时常带她出去吃喝玩乐,对她的习惯自然了如指掌,将炸豌豆倒进粥里,嘀咕道:“船上也没什么好吃的,这鱼还是我晨起后钓的,你将就将就。”
沈明语确实饿了,迫不及待尝了口鲜甜热粥,烫得又吐了出来。
“别着急。”
对面蓦地响起一道冷淡声音,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眼前的瓷盅,顺带取了她手中的瓷勺。
别着急……
不知怎的,这三个字很是耳熟,叫她莫名想起昨夜某些回忆。
沈明语抿紧了唇,耳后浮起热意。
萧成钧挽起袖,目不斜视,仔细吹凉了粥,才重新将瓷勺还给她。
却在这时,忽然听得袁为善开了口。
“萧大人,你这是怎的了?”
袁为善目光微顿,瞥向萧成钧,视线落在他手臂上的几条指痕上。
沈明语呼停滞了一瞬。
昨夜交缠太激烈,他渐渐失控,她实在抵抗不住,下意识乱抓,挠花了他的手臂。
袁为善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脑中腾地钻出不好的预感。
萧成钧面色一如既往地淡漠,道:“晨起出去转了圈,遇着野猫,挠伤了。”
袁为善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感,他正要再开口,胳膊倏地被轻轻拽了下。
“袁蛮蛮,多谢你的早膳。”沈明语生怕他多问,免得闹出些不可收拾的场面。
话刚落音,萧成钧倏地擡起眼来。
一双浓黑的眸子紧盯着沈明语,目光隐有不悦。
叫这么亲密?
他修长手指轻叩桌沿,慢声道:“你就这么称呼小侯爷,未免太失礼节。”
袁为善正要嫌弃他管的宽,被沈明语塞了口蜜包,话头硬生生憋了回去。
被人盯着吃东西,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还是沉默不语,目光始终凝视在她身上的的两个大男人。
沈明语吃得很急,风卷残云般扫荡完毕,寻了个借口,飞速将两人“请”了出去。
再跟他俩待一间屋里,她非被那古怪的气氛憋出病来不可。
……
当日午后,一行人回了京城。
锦衣卫和大理寺都来了人,接应众人。胡永望和萧成钧等人顾不上回府,要跟着去诏狱。
沈明语下船后,避开了官府的人,回了魏国公府。
接连七日,萧成钧都没有回来。
沈明语倒松了口气。
她答应他回来好好琢磨,实则也没个结论,索性见不着面,倒还能心安理得地躲避着。
她只盼着他回来再晚些,再晚些。
逃避固然怯懦,但的确能解决现下的混乱局面。
也许,他忙起来,就把那夜的事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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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胡永望等人回京三日后,李珩才得知赵瑞身亡一事。
他心下怒不可遏,有意追究凶手到底,然则此事若细究下去,势必牵扯出乌鞑细作,故而他也不便大肆声张,只打发了人去赵家安抚赵父。
赵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大病一场后闭门谢客,但对李珩却不敢有半分怨言。
纵然如此,李珩心头仍是不安,遣人去请舅舅江齐海过来商议。
江齐海得知他暗中与乌鞑人勾结,也惊出一身冷汗。
“殿下此番行事太过冒进,若叫圣上得知,可如何收场!”江齐海敢怒不敢言,只好劝慰道:“太子整日里病恹恹的,您何必这般着急,这储君之位,迟早是您囊中之物。”
“舅舅,你有所不知,上回皇祖母病重,四皇叔竟敢乔装进京,名义上为一片孝心探望皇祖母,实则他打的什么主意,你我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