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再次响起了钟声。
许鸮崽眺望山边的钟塔,道:“垃圾不能隔夜,赶紧上去给我收拾干净!”
顾圣恩抬起头,孤注一掷、近乎自毁试探。
“许医生,”顾圣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接我上去,嫂子不生气吗?”
“你不是想当小三吗?”许鸮崽反问道,“还在乎‘嫂子’?”
“我不想当小三!”顾圣恩吼出来,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低了下去,“你的床太小了,我伸不开腿。再来一个,我都没地方躺了。”
两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顾圣恩听到自己粗重紊乱的呼吸声,他不敢去看许鸮崽的表情,绝望等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一个极轻、极低的声音响起:
“薛媛不住这儿。”
顾圣恩倏地睁大眼睛,抬头看他。
许鸮崽目视着前方浓稠夜色,侧脸的线条在路灯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其实,孩子……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顾圣恩完全忘记了身处何地,巨大的震惊和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坝。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张开双臂,狠狠地将那个清瘦的身体搂进了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像要将许鸮崽勒进自己的骨血里,永远不再分离。声音嘶哑变形,裹挟滚烫湿意:“不是你的?!你再说一遍!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