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刺骨,寒意如同无数细针,穿透薄薄的水靠,直刺骨髓。
石云天和马小健如同两条无声的水蛇,仅靠双腿细微的摆动和手臂轻柔的划水,在墨色的湖水中潜行。
每一次浮出水面换气,都只露出半张脸,迅速而隐蔽,利用波浪和远处探照灯扫过水面的反光作为掩护。
了望哨的轮廓在黑暗中越来越大,像一头匍匐在水边的巨兽。
悬崖的阴影投下大片黑暗,正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靠近悬崖底部,水流变得湍急,暗流涌动。
石云天打了个手势,两人紧紧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稍作喘息。
抬头望去,近乎垂直的崖壁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湿滑的岩壁上长满了青苔。
石云天从腰间解下特制的飞爪,由马小健的机关枪部件改造而成,钩爪锋利且带有倒刺。
他运足臂力,轻轻一抛,飞爪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牢牢扣住了崖顶边缘的一块巨石。
试了试牢固程度,石云天率先向上攀爬。
他的“六式”轻功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脚尖在湿滑的岩壁上寻找着微不足道的借力点,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轻盈上升。
马小健紧随其后,动作虽不如石云天灵巧,却胜在力量沉稳,每一步都扎实有力。
攀爬过程极其缓慢且耗费心力,任何一块松动的石头或一声轻微的摩擦声都可能前功尽弃。
汗水混合着湖水从额头滑落,但两人心无旁骛,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脚之上。
终于,石云天的手搭上了崖顶边缘。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快速扫视。
崖顶是一片不大的平台,长着一些杂草灌木,距离了望哨的本体,一座木石结构的两层哨塔,还有约二十米的空地。
哨塔顶层有灯光透出,隐约传来鬼子交谈和走动的声音,探照灯的光柱正规律性地扫向远方湖面。
平台边缘,一个鬼子哨兵抱着枪,背对着悬崖方向,正无聊地打着哈欠。
机会!
石云天如同狸猫般翻上平台,借着杂草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个哨兵。
马小健也迅速跟上,分散警戒其他方向。
就在石云天距离哨兵不足五米时,那哨兵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地要转身。
石云天瞳孔一缩,知道不能再等。
他身形暴起,速度快如闪电,左手如铁钳般从后方猛地捂住哨兵的口鼻,右手持机关扇,扇面展开,冰冷的扇缘精准而狠辣地横切过哨兵的咽喉。
“呃……”哨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闷哼,身体剧烈抽搐一下,便软了下去。
石云天轻轻将尸体放倒,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向哨塔底层摸去。
底层是物资堆放处和休息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鼾声,显然有鬼子在睡觉。
顶层才是值班室和机枪位。
石云天打了个手势,示意马小健守住底层门口,防止里面的鬼子被惊动后冲出。
他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沿着外侧简陋的木梯,向顶层潜去。
刚踏上顶层平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只见三个鬼子围坐在一盏马灯旁,其中一个在擦拭轻机枪,另外两个在抽烟闲聊。
那挺致命的九二式重机枪,就架设在平台边缘的沙袋后,枪口黑洞洞地指着湖面。
探照灯的操作员则背对着他们,专心致志地操控着灯柱。
必须同时解决这四人,尤其是探照灯操作员和机枪手。
石云天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犹豫。
他手腕一抖,机关扇中暗藏的毒针无声射出,目标直指那名背对着他的探照灯操作员的后颈。
“噗!”
细微的入肉声,操作员身体一僵,随即软软倒下。
几乎在毒针射出的同时,石云天身形如风,直扑离他最近的那个擦拭轻机枪的鬼子。
那鬼子反应极快,惊觉变故,丢开机枪就要去抓靠在旁边的三八式步枪。
但石云天的速度更快,机关扇合拢,化作一把沉重的铁尺,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鬼子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