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天握紧手中已然失效的凭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张盖有委员长印章的纸页,此刻在摇曳的煤油灯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天真。
“委员长有令,凭证即日起作废。”传达命令的军官面无表情地宣布,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为诸位安全,即日启程前往湖南休养,不得有误。”
王小虎猛地站起身,拳头砸在木桌上:“凭什么?这凭证是你们亲口答应给的!现在说作废就作废?”
军官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石云天:“就凭这里是国统区,就凭你们知道的太多,委员长也是为你们好,共党那边,怕是比我们更不讲情面。”
石云天按住冲动的王小虎,目光沉静如深潭:“我们要见委员长,当初的三个条件是他亲口同意的。”
“委员长日理万机,没空见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军官挥挥手,门外立刻涌入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收拾东西吧,湖南山清水秀,正好让你们冷静冷静。”
前往湖南的旅途漫长而压抑。
马车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仿佛隐喻着他们坎坷的命运。
石云天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掠过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他们一行人被安置在湖南一处僻静的小院,四周群山环抱,景色优美却与世隔绝。
院外有重兵把守,美其名曰“保护”,实为软禁。
“这分明就是个牢笼!”王小虎愤愤地踢着院中的石子,“说什么为我们安全考虑,根本就是怕我们去找八路军。”
马小健:“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儿,张连长还在江南等着咱们呢。”
石云天没有作声,目光落在院外巡逻的士兵身上。
他注意到这些守卫并非普通士兵,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锐,举止间透着职业军人的严谨。
老蒋确实“重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金丝编织的牢笼。
日子一天天过去,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石云天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严密监视,甚至连日常交谈都可能有耳目在旁。
国军士兵还不断与石云天几人接近,假装随意聊天,时不时问些他们的事。
“他们在套我们的话。”当晚,石云天在房间里压低声音对众人说,“老蒋不仅想困住我们,还想挖出我们所有的秘密。”
王小虎咬牙切齿:“这群白狗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李妞忧心忡忡:“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
石云天望向窗外,月光下的山峦轮廓模糊而神秘:“等待时机,老蒋以为笼子能关住老虎,却忘了老虎最擅长潜伏和等待。”
被囚禁的日子漫长而无聊,却也给了石云天等人意想不到的机会。
由于表现出“安于现状”的假象,守卫的警惕性逐渐降低,他们得以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
一天,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轻轻的叩门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门内——竟是之前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张排长。
“张排长?”石云天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张排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长话短说,我是偷偷来的。听说你们被软禁了,特地来看看。”
石云天急切地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