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训练基地的钢化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将窗外的训练场模糊成一片灰绿色。星虎攥着刚校准完的能量检测仪,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边缘,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一一抱着叠得整齐的队服,裤脚还沾着泥点,发梢滴着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小圈。
“刚在器材室找着的,上周暴雨淋湿的队服全烘干了。”她把队服往桌上一放,目光突然被墙角那把褪色的蓝格子雨伞勾住,“这伞怎么还在?上次台风天我还以为被吹走了。”
那把伞斜倚在储物柜旁,伞骨处缠着两道银色胶带,伞面的格子图案早已被日晒雨淋褪得发白。星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检测仪:“月末路昨天捡回来的,说在后山灌木丛挂着。”
话音刚落,训练室的门被推开,叶影抱着一堆维修零件进来,鞋跟踩过水洼发出“啪嗒”声。她瞥见那把伞时动作顿了顿,耳尖微微泛红:“这伞……是月初十当年落在星家老宅的吧?”
“你怎么知道?”星楠楠抱着零食罐从走廊探出头,薯片渣簌簌往下掉,“我哥藏得可严实了,去年整理阁楼时我才发现的。”
正说着,月初十拎着外卖袋出现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黑色运动服往下淌。看见众人围着雨伞,他放下袋子走过来,指尖轻轻触碰到伞柄上刻着的小太阳图案:“高二那年暴雨,星虎把伞让给叶星梦,自己淋着雨跑回学校,结果发烧烧到三十九度。”
“明明是你先抢着要送叶星梦回家。”星虎挑眉反驳,却忍不住弯了嘴角,“最后还是我把伞塞给你们,自己借了清洁工大爷的雨衣。”
叶星梦抱着平板电脑从楼上下来时,正好听见这段对话,脚步顿在楼梯口。屏幕上还停留在当年的班级合照,少年们穿着蓝白校服,后排的星虎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身旁的月初十正偷偷把伞往她那边挪。雨水打湿了星虎的半边肩膀,他却笑得一脸灿烂。
“后来这伞怎么到你手里了?”王一一拿起雨伞,发现伞柄内侧刻着极小的“虎”字,“我记得叶星梦后来转学,临走前把伞还给你了。”
“被月末路拿去救场了。”星虎看向刚进门的月末路,对方正擦着湿漉漉的短发,闻言无奈耸肩:“高三艺术联考那天暴雨,我带的伞断了伞骨,正好碰见星虎在考点外等你,他把伞塞给我就跑了。”
月末路的指尖划过伞骨上的胶带:“后来我想还给他,他说留给我当纪念。没想到去年野营遇到暴雨,这伞又帮我们挡了雨——当时星楠楠抱着零食躲在伞底下,差点把薯片撒进我衣领里。”
“那是意外!”星楠楠涨红了脸,扑过去要抢月末路手里的伞,却被叶影轻轻拉住。她指着伞面内侧的水渍印:“你们看,这里还有当年的痕迹。”
众人凑过去,只见褪色的格子间藏着几处浅褐色的印记,像极了当年星虎用马克笔写的留言。月初十忽然笑出声:“当时星虎怕叶星梦找不到我们,特意在伞里写了集合地点,结果雨水把字迹晕开,害得我们找了半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