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轨船的铁轮碾过冰海轨道,“咯吱”脆响在死寂里撞得发颤,连溅起的冰粒都似怕惊扰什么,刚离轨就沉进墨色海水。面包人蹲在船尾,火石擦过铁盒的瞬间,火星“嗤”地撞上灯芯——昏黄烛火猛地跳了跳,却连船身周围半尺的黑都照不透,只在墨海表面映出个微弱的光斑,像随时会被吞掉的星。
他抬手拢住烛火,指节抵着冰凉的船灯壁,声音沉得像浸了墨海的寒:“亲爱的朋友,我们要起航了。前面等着我们的,不是寻常冰海,是连风都不敢踏足的寂烬海——你看这水,墨得能吞掉光,没有浪涌,却藏着能啃噬‘希望’的暗力,哪怕心里刚冒点盼头,落进这海里,都会悄无声息沉底,连点涟漪都留不下。”
话音刚落,船侧的墨海突然翻涌了下——浪尖裹着簇簇惨白的火,那火没有温度,只有刺骨的灼意,刚碰到船板边缘,就“滋啦”烧出道焦痕,连铁都泛着焦味。“这浪头的白火,专焚灵魂,”面包人盯着那簇火慢慢熄灭,语气里满是凝重,“沾到皮肉就会往骨血里钻,烧得连魂都散了,是真正的‘绝对毁灭之地’。”
烛火在风里抖了抖,终于稳住了光。面包人指尖轻叩船灯,声音带着故事启幕的郑重,在寂烬海的死寂里格外清晰:“我们的故事,今晚就从这片绝境的边缘,开始讲起。”
单轨船的铁轮碾过冰海轨道的脆响,混着海浪拍击船身的声浪,在寂烬海的墨色穹顶下漫开——我们的船队刚穿过冰封的海域,船帆上还沾着未融的冰粒,却已迎着雾色,往更深的墨海驶去。
女王站在主船的桅杆下,银白长裙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她抬手凝出缕淡蓝光,指尖的微光顺着视线往远方探,穿透层层薄雾——那是在眺望应许之地的方向,眼尾的细纹里,藏着比雾色更亮的期待。埃尔黛尔守在她身侧,掌心燃着簇暖橙火焰,火焰顺着船舷往外漫,把缠上来的浓雾化成细碎的水粒,在空气中织出片小小的晴空,连墨海的浪尖,都似被映得暖了些。
船尾突然传来阵轻响——是德鲁克。往日扛着木桨、满脸严肃的壮汉,此刻正抱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舵盘旁轻轻转着圈。他粗糙的手掌托着孩子的腰,动作放得极轻,还哼着不成调的调子,声音软得像化了的雪:“跳吧跳吧,我家乖宝,你看这船晃得多稳,跟摇篮似的。”小女孩抓着他的胡子笑,银铃般的声响,在号子声里格外清亮——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开口,语气里的温柔,和他肩上的刀疤截然不同。
“嘿!奥尔瓦!”划船的船工们突然起哄,粗粝的嗓音裹着海风撞过来。最前头的老船工拍着船板,号子声都停了半拍:“光喊号子没意思!你那把萨尔纳加琴,别总藏着啊!给大伙来两首,解解这墨海的闷!”旁边的年轻船工跟着应和:“就是就是!之前听你弹圣歌就好听,今儿整个热闹的,让咱们的船也走得快些!”
我望着他们黝黑脸上的笑,指尖拂过琴身凝着的霜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拇指轻轻拨动琴弦,“铮”的一声清响,瞬间压过了浪涛的杂音——霜粒落在弦上,跟着琴音跳了跳,暖融融的调子,顺着海风漫遍整个船队。划船的号子声很快又响了起来,这次却跟着琴音的节奏,每一声都更有力,船身似也跟着晃得更稳,往寂烬海的深处,稳稳驶去。
无尽冰原的海岸凝着霜,冰棱如剑插在冻土上。歌声裹着海风撞向冰原,船工们攥紧船桨的手更劲,木桨拍击墨海的声响沉如鼓。
(在无尽冰原的海岸上)
歌声响起,众人更卖力了。
(精灵们将要起航。)
船队列成锋线,船帆鼓满风如展翼,墨海之上,竟有古时先祖出征的壮烈。
船队澎湃汹涌,像是古时祭奠的先祖出征一样。
(海洋之星指引前路。女王她永放光芒。)
女王立在桅杆顶端,银裙映着墨海微光,北极星突然破云,银辉直直落在她肩头,如披圣甲。
(为了抵达应许之地。)
德鲁克掌着舵盘,指节因用力泛白,铁舵在他手中如顺驯服;埃尔黛尔抬掌燃火,火焰漫过船舷,浓雾化成碎雨,航道渐明。
德鲁克转动舵盘,埃尔黛尔驱散迷雾。
(船工们呀,号子响。)
我手中琴弦一颤!
(嘿咻嘿咻嘿嘿咻嘿咻嘿。)
号子混着欢笑,裹着琴音漫过墨海,船队破开浪头,稳稳往应许之地的方向驶去。
就这样欢笑中,往前行驶。
直到海面,变成墨绿…
船队猛地顿住,不是寻常停航的稳,是墨色海水稠得像凝住的沥青,铁轮陷在里寸步难移,连浪都似被粘住了。紧接着,一波波裹着白火的浪头从雾里涌来,火舌舔着船舷,泛着焚魂的冷光,把周围的墨海照得发颤。
埃尔黛尔攥紧的掌心迸出火星,骂声裹着凛冬的寒:“他妈的!寂烬海!诸神黄昏竟还扩了灾害的范围?”话音未落,她指尖划过半空,火焰符文如活物般缠上掌心,咒语从喉间滚出时,每一个音节都砸得空气发震:
“Hreggbrot!”
(风暴,破!)
“Sórrós!”
(太阳,绽!)
“Logilnr,brunibrá!”
(火焰奔腾,燃烧吧!)
“ísahjarta,eldratvá!”
(冰封之心,火焰予我!)
“Fjallflóeflyrfyrirbálsradd!”
(山洪退散,听我火言!)
“Skínasólískríeah?tt!”
(太阳闪耀,险境消亡!)
最后一声落下,她双掌向前猛推——团比船首还大的火球轰然而出,撞进稠海的瞬间,墨浪炸开,白火被烧得噼啪作响,一条泛着暖光的水道从船首铺向远方,连空气都似暖了几分。
德鲁克眼底掠过笑意,把女儿轻轻放在舵盘旁的绒垫上,粗糙的手掌重新扣住舵轮,指节一拧,船身便顺着水道冲了出去。女王立在桅杆上颔首,银辉落在她肩头;埃尔黛尔则拍了拍我的肩,红衣上的火星还没熄,语气里满是狂傲:“奥尔瓦!来一首!或者随便唱点啥——记住我的功绩!有一天要是我死了,你得把这歌带到英灵殿去!”
我指尖拨响萨尔纳加琴,即兴的调子裹着苍劲:“Eldsórrís,runurblís!(炎阳升,符文亮!)Myrkvarerhafssenótt!(墨海漫漫如长夜!)Rauerskj?ldrbrytrveg!(红衣披风开道来!)MnaíntilValh?ll!(吾名须入英灵殿!)”
“好!好!”船工们的号子声混着大笑炸开来,木桨拍击水道的声响比之前更劲,连墨海的白火都似被这股劲气逼得退了几分,船队顺着暖光水道,稳稳往深处驶去。
船队刚冲开暖光水道,危机骤从深海炸响——墨浪突然掀起数十丈高,漩涡如巨口在船尾张开,黑沉沉的水流卷着碎冰,狠狠拽着船身往底拖。几艘小船被漩涡绞住,“咔嚓”声里木船崩裂,浪头拍上甲板的瞬间,族人们连惊呼都来不及,灵魂便被墨海啃噬,化作飞灰散在风里。
恐惧像寒流漫过船队,有人攥着船舷发抖,有人望着飞灰红了眼,连木桨的挥动都慢了半分。
此时,女王突然踏上船首桅杆——北辰铠甲已覆满她周身,银鳞泛着星芒,连披风都裹着淡蓝的星力;她手中握着柄光矛,矛尖淬着北极星的光,直指漩涡深处。“华纳海姆的同胞们!”她的声音穿透浪涛,带着神族血脉的威严,“这不是偶然的劫难,是诸神对我们的试炼!预言早已昭示,今日我们要闯的,是海拉女神布下的死局!”
她抬手将光矛往空中一振,星芒劈开水雾:“准备好了吗!”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族人们的呐喊突然炸响,恐惧被战意冲散,有人重新握紧木桨,有人举起武器对准漩涡,声浪裹着风,竟压过了浪涛的轰鸣。
德鲁克抱着孩子快步走向后舱,将她轻轻放进铺着兽皮的木箱,又用绳索牢牢固定——转身时,他宽肩绷得笔直,双手扣住舵轮,指节因用力泛白,铁舵在他手中如焊死在船板上,硬生生稳住船队方向,顺着漩涡边缘的暗流往外侧冲。
埃尔黛尔已率法师们聚在船舷,掌心的火焰与冰棱交织成光网,“轰”的一声轰向漩涡——魔法撞在水流上,炸开漫天水雾,虽没能撕碎漩涡,却暂时挡了暗流的拖拽,为船队争取了逃离的间隙。
女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光矛的星芒映着她的眼:“我亲爱的诗人,唱响船歌吧!让英灵殿的先祖听见,让云端的众神看见——我们华纳神族,哪怕历尽千帆劫,也绝不会折在这墨海里!”
我握紧萨尔纳加琴,指尖按上发烫的琴弦,声音裹着战意与虔诚:“遵命,我亲爱的女王!这船歌,定要让天地都听见!”
我指尖猛拨萨尔纳加琴弦,铮鸣穿透浪涛,船工们的号子立刻跟上,木桨拍击墨海的声响与琴音缠成一股劲——海面上,死灵枯骨随着漩涡打转,有的还嵌着破碎的船板,在浪尖泛着惨白的光。
(作者ps这种时候不用我多说了吧,歌名引路《ValhalCallg》即将开始。)
Shipsonvigorofthewavesareskig,
龙骨船身,掠过无尽波涛,
墨海漩涡翻起惊涛骇浪,海面上有死灵的枯骨。
Barrensuitstotheverdantps,
荒芜高峰、葱茏平原,
船工的号子撞得墨海发颤,越喊越响,有的甚至站起来摇桨,船队在巨浪里起起伏伏,却没半分退缩。
Eachhorizonisanewbegng,
海天一线散去,昭示转机,
北辰星突然爆发出银辉,一道光柱直直砸进漩涡中心的战场,把墨色的浪都染成了淡蓝。
Riseandreign,
待我崛起、统治人间,
女王立在光柱里,北辰铠甲的鳞甲映着星芒,光矛斜指海面,像尊不可撼动的神。
Farfrothefjordsandtheiceldcurrents,
船身远离了峡湾冷流,
德鲁克的掌纹嵌进舵轮,每转一下都稳如磐石;法师们的咒语在掌心流转,冰与火的光裹着船舷。
Ravenssoarovernewfrontiers,
寒鸦掠过我广袤疆域,
奥丁的渡鸦从云层俯冲,翅膀扫过漩涡的气流,黑亮的眼珠盯着战场,像在记录这场死斗。
Songsandsagasofafatedetered,
战歌、传奇,一切命中注定,
女王的银裙在浪风里猎猎,铠甲上的星力顺着光矛往下淌,她站在海洋中心,成了最亮的坐标。
Shieldsandspears,
吾为坚盾亦是长矛,
她神情冷毅,光矛突然展开扇形光盾,挡住迎面扑来的浪头,光芒溅在墨海里,融出片暖区。
Vowsoffavourorthethrillofpnder,
同甘共苦、掠夺死敌,
法师们的咒语突然齐发,火焰凝成箭、冰棱聚成柱,铺天盖地轰向漩涡,炸得墨浪冲天。
Pulltogetherfortheandk,
为了家族我等齐心共力,
船工们弯腰弓背,避开翻涌的浪花,木桨深扎墨海,把船队往安全区拖;德鲁克的额角渗着汗,却没松半分舵。
kofharsandthecrashofthunder,
越过战火与雷霆,
女王突然凌空跃起,北辰铠甲的光在身后拖出残影,光矛直指漩涡深处,连雷声都似在为她开路。
Poundwith,
唯有荣耀伴随,
巨浪猛地掀起,拍在船板上,却被光盾挡在外侧,族人们的呐喊混着浪声,更烈了。
OH-HO-OH,
Theechoesofeternity,
永恒的回声,
船工的号子裹着琴音,在墨海上飘得老远,像在和远古的英灵共鸣。
OH-HO-OH,
Valhalcallg,
英灵殿在呼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