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陵容不由得心神一震,自己虽然五年间从答应做到贵妃,还孕育了福乐,可贵妃之位离皇后横亘着一个皇贵妃之位。
想从贵妃做到皇后,那中间的天堑无异于比从答应做到贵妃还要难上百倍,更何况,陵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汉军旗下五旗出身,母家更没有人。
无论是庄妃、荣嫔,眼下都比自己做皇后要容易。
况且,陵容更没有忘记这个贵妃之位是怎么来的,本就是太后一招欲擒故纵,亏得自己在皇帝面前小心谨慎经营才得来的,否则又不知是怎样的疑心猜忌。
眼下,太后是又想故技重施么,这是她提出来的,皇帝,还尚未有任何表态,甚至,对于此刻太后召见群妃的行为不加一词。
不是皇帝直接下旨,自己万万不能接茬。
陵容不能思索太多,忙道:“太后抬爱,臣妾出身微末,纵得圣恩,太后垂爱,勉强做个贵妃,不敢奢望皇后之位。更何况,臣妾是汉军旗,论祖制,绝不是皇后的人选。”
话一出口,抬眸见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陵容倏地回一神,终究还是落了太后的圈套之中。
如今是在她这个临死的太后以及后宫群妃面前,自己放了话,自己的出身如何,如何不宜做皇后,若日后自己有这个心思、举措,难免不落人口舌。
甚至这话传到皇帝耳中,自己的指望,也更是就断了。
可若不这样说,那自己以汉军旗贵妃的身份就想一步登天做皇后的心思也就做事,司马昭之心叫皇上知道了,更是致命。
陵容自知,宜修废后,在皇帝心中,先皇后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他或许宁可不立后,也不愿这个位子被人占了。
而若不开口,便更是默认,眼下,也只有三害取其轻罢了。
太后和婉一笑,似乎对陵容更为赞赏:“贵妃,你能这样谦卑,便足以证明你的品行当得,只是哀家就怕你不能服众,所以才问众位嫔妃的意见。”
话及此处,太后的目光放在底下眼神闪烁的众位嫔妃身上,她们,又会怎样说呢?
敬妃紧跪在陵容身后,她一向明哲保身,此刻只是垂着头不敢说话,私心里,贵妃做不做这个皇后,于她而言都是不要紧的,毕竟她无儿无女无宠无欲,更是相安无事这许多年了。
可是,谁都知道皇帝厌憎太后,太后也恨极了她们这些把废后告发的嫔妃们,眼下她却要让贵妃做皇后,这问题,答不答都是错。
太后偏偏不放过她,特意问道:“敬妃,你从王府时候便伺候皇上,如今除了贵妃,你便是最有威望的,你以为呢?”
敬妃一惊,装傻充愣道:“太后,臣妾以为,贵妃兢兢业业,一向深得皇上喜爱,姐妹间也各自和睦,臣妾们都很敬服她做贵妃。”
胡言乱语一通,好像答了又好像没说。
荣嫔跪在三妃之后,心下不住起着心思,贵妃虽然厉害,可出身摆在那,哪里配做皇后?
其实放眼后宫,如今满军旗里,连庄妃富察氏还有璇嫔乌拉那拉氏的家族都差自己家好大一截,若真要论做皇后,还有谁比自己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