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贵人所言一时之间似乎揭开这场私情最后的遮羞布,那就是端阳公主的身世,若是其并非皇上的血脉,那甄嬛可真是罪无可恕。
皇上静静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确是在考虑这个可能,但如今端阳已经是惠嫔的女儿了。
陵容不愿节外生枝,便劝道:“皇上,事关重大,果郡王禁足府中还可以瞒得过去,可若无端进宫再被囚禁,怕就会惹起揣测。”
谁料,惠嫔却忽然跪下道:“皇上,臣妾是端阳公主的额娘,可是,若眼下不决断,与其等来日公主懂事了再闹开,不如眼下就验明吧!臣妾只求皇上一件事,若公主是皇上亲生无误,但请皇上永远不许有人提起莞嫔和甄家的存在!”
她抬起头,眼睛尽是恳切与坚毅。
“以后,公主的亲额娘就是臣妾,她的亲哥哥就是茁茁,外祖父是济州协领,臣妾会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好的,不使公主受人白眼!”
一旁的甄嬛的双眼空洞,麻木地看着情态激动的眉庄。
眉姐姐……终究,后宫真是吃人心的地方,从小要好的姐妹,走到如今,却也会对自己横眉冷对。
罢了,若她能真心待端阳好,这些自己也都罢了,不过是,恩断义绝,生死两隔,今日的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而皇上面容松动,或许是惠嫔表现出的这样非亲生母子之间的情谊打动了他,也或许,他自己也想寻得一个并不能完全证明的答案。
“传,果郡王入宫,温实初稍后处置。惠嫔,你派人抱端阳过来。”
皇上轻轻抬手,坐回了位置上,转头看向陵容,一瞬间,他似乎又老了十岁。
“贵妃,你去准备清水。”他信得过她。
“臣妾遵旨。”
陵容轻轻点头,然而,却见甄嬛的眼神忽地一闪,不由得暗中失笑,怎么,她会觉得自己动什么手脚,接着就可以浑水摸鱼,揭破自己的真面目吗?
不会,这样的亏已经吃过一次,栽赃污蔑总会露出马脚,可真实的事,不用找,自己也会说真话。
只是,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又闭口不言的璇贵人,她可真是乌拉那拉氏啊,对这滴血验亲和她姑母一样执着。
日光偏西。
不明所以的果郡王被带入了宫中,待看见地上跪着的莞嫔,他不由得蹙眉。
“皇兄?这是?”
皇上眼皮都懒得抬,只怕下一刻就忍不住立刻叫人杀了他。
于是,只得陵容代劳:“果郡王,方才年常在告发莞嫔与你私通,皇上传你来,是要与端阳公主滴血验亲,眼下证据都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果郡王跪下,愤然道:“皇兄切勿听信谗言,冤枉了娘娘,臣弟与她并无半分私情!”
“好了!这话朕已经听够了,来人,刺破他和温实初的手,滴一滴血!”
皇上已经万分不耐,直接叫人摁住了果郡王,随即又强行扎破手指,将血落在碗中,惠嫔则亲自抱着哇哇哭的端阳,也滴了血进去。
久久,呆愣的甄嬛似乎回过神来,跪上前看着那碗中水,与许多伸长了脖子看的人一样。
然而那血,最终并没有相融。
甄嬛跌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落泪了起来:“皇上,端阳是您与臣妾的亲生孩子,如此,终于不必再疑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