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奉尧坐在主位,“所以,是澜烈救了你,他是阿俞……”
他略微停顿,又换了个称呼,“阿娰的二哥,你的二舅?”
尔尔已经告诉他,澜娰才是阿俞原本的名字。
“是。”
“你这些年在他那过得好吗?”
他听说澜门九子,从小就在接受最严酷的训练,澜烈为了培养出最优秀的继承人,手段更是狠辣。
尔尔应该吃了很多苦。
可澜九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很好。”
很好?
这怕不是宽慰他们,故意说的。
澜九解释着,“没有父亲,就没有如今的我。”
“他虽然对我严苛,却从未想过真要我的命。”
海叔说过,父亲是从带回她后,才开始学着做一个父亲。
这些年她每次训练受伤,他都会站在窗边沉思许久,他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做错。
他不会真要她的命,就是她真的濒临垂危,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这就是她的父亲。
过去十几年,她从未真的读懂他。
如果没有海叔,大概她永远不会发现这份隐匿的情感。
他不善言辞,却将爱藏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藏在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里。
他从不轻易将对她的付出抬到明面,好像他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
他是爱她的,他也有真的,在好好做一个父亲。
他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那些日以继夜的训练,只是为了将她淬炼成一个更好的人。
她享受这样强大的自己。
从前她执着于活,往后,她有更多重要的事。
因为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太多想保护的人。
“尔尔……”
迟奉尧开口时声音发颤,眼中带着心疼。
澜九正对上他的视线,“您和父亲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未来好好相处。”
许久,迟奉尧郑重说出,“好。”
这是尔尔的心愿,他不会拒绝。
迟老三:“难道我们不是尔尔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澜九收回视线,往他碗中夹了块蟹腿,“当然是。”
她笑着,那笑颇有几分宠溺。
某人乐呵呵的吃着碗中的蟹腿。
其余两人看着空掉的碗,也想要妹妹夹的菜……
正想着,他们碗中一人多了条蟹腿。
抬眸,他们看着澜九,瞬间多云转晴。
澜九:果然,一碗水还是要端平。
不过,明明她是家里最小的,可怎么有种她才是姐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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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迟奉尧说着开宗祠,上族谱的事,却被澜九拒绝。
她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她是迟尔中的事,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迟奉尧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应下。
左右尔尔已经找回,上族谱的事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件事可以推后,扫墓的事却要提上日程。
尔尔回来的事总该让阿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