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气了。
薛赜礼这一走,让苏莞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许久。
他气冲冲地离去,可把耳房内的云枝和冬儿吓了一跳。
两人在耳房内都隐隐约约地听见了正屋内的争吵声。
厢屋里的鸳鸯也一定听见了。
云枝慌忙进屋,忧心忡忡地问苏莞丝:“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连苏莞丝自己想不通薛赜礼为何生气,明明是他先去了鸳鸯的屋子,先挑起要收用鸳鸯一事,最后又是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面对云枝的询问,她实在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除了云枝,她也无人可倾诉。
苏莞丝便将薛赜礼愤然离去说的话统统告诉了云枝。
云枝听后也十分疑惑,道:“奴婢也听不明白了,世子爷到底想不想收用鸳鸯呢?”
苏莞丝摇摇头,叹了口气后道:“夫君既生了气,我总要想个法子让他消气才是。”
她在这头想法子,云枝便打算去小厨房里给她煮一碗素面垫垫肚子。
可外头守着的冬儿见了她就走了上来。
他问:“两位主子可是吵起来了。”
云枝便将薛赜礼生气时说的话告诉了他,末了,还补上一句:“世子爷自己要收用鸳鸯,为何要生我们大奶奶的气呢?”
冬儿听后先蹙起了眉头,而后道:“世子爷当真是这么说的?”
云枝点点头,问他:“难道你知晓世子爷为何生气。”
冬儿当然懂得,他不仅了解薛赜礼,更明白陷入情爱之中的男人气量有多么狭小。
于是,他就将云枝拉到了小厨房前的甬道上。
冬儿细声细语地说:“世子爷越是生气,就代表着他对大奶奶的爱越深呢。”
云枝不解,歪着头问他:“这话怎么讲?”
冬儿笑道:“世子爷生气,是因为觉得大奶奶不在意他。世子爷心里是不想收用鸳鸯姐姐的,他想让大奶奶吃醋,想让大奶奶像个妒妇一样抓狂失态,结果大奶奶如此冷静,自然惹得世子爷生气了。”
听了冬儿这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云枝也仿佛开了窍。
夜火惶惶,她忽然就擡起眸紧盯着冬儿不放。
“怪不得前几日你因为芍药而生我的气。”云枝道。
冬儿挠挠头,有些羞赧地说道:“太太有意将芍药许配给我,我还是求了世子爷才摆脱了此事,可你听了这消息却没有吃醋,我当然会生气。”
云枝红了红脸,赧然地说道:“太太要给你指婚,我能有什么法子。”
其实她只是嘴硬而已,得知此事后,云枝可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
好在如今事情解决了,她与冬儿之间也是雨过天晴了。
“世子爷越是爱重大奶奶,就越容易在这事上生气。”
冬儿沉思半晌后道:“我仔细想想,总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怎么棘手了?”云枝问道。
她既从冬儿嘴里得知了薛赜礼生气的缘由,便想着进屋去告诉苏莞丝,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可冬儿却不许她去,只说:“世子爷正在气头上,大奶奶再怎么去解释也显得刻意虚伪,不如我去替大奶奶开口。”
“你去?”云枝狐疑地瞥了一眼冬儿,道:“大奶奶说了都无用的事,你开口就有用吗?”
冬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奶奶自己说在意世子爷,世子爷可能会不相信,可旁人说了,世子爷会更容易相信。”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云枝立时破涕为笑道:“那就麻烦冬儿哥哥了。”
冬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只道:“世子爷方才不让我跟着他回外书房。去外书房,我也得有个理由才是。”
云枝再度沉默,只道:“那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话音甫落,冬儿已经挑眉笑道:“我有一个法子,你可想听一听?”
云枝迎上他炙热的眸子,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什么法子?”
冬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笑着说:“我去外书房求世子爷给我们指婚,这不就是个最好的理由了?”
说完,云枝脸颊上晕出了血红般的羞意。
她慌忙从冬儿掌心扯离了自己的手,红着脸不肯去瞧他脸上的笑意。
冬儿只是笑,夜色凛凛,他无比庄重真挚地对云枝说:“我虽生的不如别的小厮清俊,可我会爱你护你,将你放在心上珍爱,不会让你被别的丫鬟比下去,你可愿意嫁给我?”
害羞归害羞,云枝听了冬儿这番话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
只扭捏了半晌,她便朝着冬儿扬起一抹俏丽的笑意。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愿意。”
*
夜色如雾。
薛赜礼气鼓鼓地回了外书房,连晚膳也没有用。
极度愤怒之下,他都顾不上肚子饿这等小事了。
往书案后的扶手椅上一坐,他就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他珍藏着的手劄。
这手劄便是苏莞丝亲笔所写的那一本。
上头写着她对自己的一腔情意,以及她想成为自己正妻的迫切决心。
纸短情长,薛赜礼还记得第一次通读这手劄时心里涌过的震撼与感动。
他一直都坚信苏莞丝深爱着他。
这份爱,比之薛赜礼对苏莞丝的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可今日发生的事,却狠狠地打了薛赜礼的脸。
直至此时此刻,薛赜礼依旧想不明白。
苏莞丝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她就不怕自己收用了鸳鸯之后就不再心爱她了?
薛赜礼是越想越生气,一个人板着脸隐身于黑漆漆的书房之中,也不让人来伺候。
冬儿悄悄地赶来了外书房。
思忖一番后还是走进了屋内。
只是薛赜礼见了他,只冷厉地开口道:“若你是为她来当说客的,我劝你还是闭嘴的好。”
冬儿腆着笑说道:“爷可是误会奴才了,奴才是来向您讨个恩典的。”
薛赜礼脸色不好看,只道:“什么恩典?”
他还生着气呢,冬儿不来安慰他就算了,竟还厚着脸皮讨什么恩典。
他想了想,实在没必要与冬儿置气。
冬儿没眼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什么恩典?”他问。
冬儿笑道:“是奴才和云枝,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奴才想跟是世子爷讨个指婚的恩典。”
被秀了一脸恩爱的薛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