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燎语气平缓：“在一片特权之地，谈法律和监狱就像是夏日里的雪。”
无稽之谈。
“宁勉，无父无母，特招生，前脚把他们送进去，都不用等判个10天半个月的两个当事人出来，宁勉只要出了这个校门就只有死路一条。
精神病杀人，大货车失控，刹车失灵，哦，小孩高空抛物…
每一个看似意外的意外，都可以成为他们报复的手段。”
金框眼镜有些许的滑落，姜燎冷静而平淡的取下碍事的眼镜，漆黑的眼睛没有遮挡的出现在宋复暄眼前。
他居高临下的，温柔的，对宋复暄说着‘残忍’的事实：“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一时的正义以宁勉的生命作为养料去昙花一现。
这样的正义，还叫正义吗？
或者，宁勉想要这样的正义吗。”
宋复暄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姜燎皮囊之下的思绪，又像是在好奇的扒开一朵飘在天上的云。
他们依旧看着彼此，窗外，乌云悄然而至，秋雨绵绵而下。
过了半晌，宋复暄极淡笑了声：“没想到姜主任的内心…这么黑暗啊？”
姜燎也笑，清冷孤傲的眉眼自带凉薄：“那倒不是，新闻联播看多了而已。”
“姜主任想要如何？”宋复暄眉峰微挑：“利用叶同学吗。”
对于这个有些直白且讽刺的猜测，姜燎没反驳，看向窗外第一场秋雨，凤凰花在蒙蒙细雨里妖冶似火，一捧被雨浇下也不熄灭的‘火’，他说：“如果叶同学愿意配合的话。”
“姜主任，好手段。”宋复暄收回目光，起身，离开姜燎的椅子，他来到姜燎面前一步之距时鼓起掌。
那轻淡不经心的掌声仿佛是一种…
‘鼓励’。
“但我希望你谨记，不要和学生超出师生之外这条线。”
姜燎退后半步和带着压迫感的宋复暄拉开距离，绅士且礼貌：“嗯，明白。”
“明白就好。”
看这绿江纯爱受笃定的模样，姜燎都有点可惜不能把这句话给录下来，等这副校长和霍青州修成正果后，这打脸的话绝对很疼。
堪比如来神掌。
将来要被打脸的宋副校长又问了几句今晚的迎新晚会，姜燎一一道来，等应付完顶头上司，就召唤进张助理，让张助理去调查一下吴桐和王漫除了霸凌过宁勉之外还做过什么其他出格的事。
随手要来校园网的管理权限。
姜燎没着急上网，而是看起了吴桐和王漫的基本情况和家庭情况。
吴桐一个Beta，家里是在外省挖煤矿的，王漫一个Oga，和吴桐有些亲戚关系，家里是在帝都做房地产生意。
都是中规中矩的交了天价学费进入贵族学院来念书。
在吃晚饭之前，姜燎还没得到张助理对吴桐和王漫的事情调查结果，就率先接到张助理的电话。
“主任，吴桐和王漫今天下午意外在射箭馆那边，一个摔断腿要求即刻办理退学！一个从三楼坠楼导致身上多处骨折要求即刻办理休学。”
姜燎心头一跳，忽然想到叶执那个F4上午的话，他眉头微蹙：“怎么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