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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欠她太多(1 / 2)

第44章第44章欠她太多

如果云禧不会凫水……

当时不会有任何人救她。

萧慎敬再次定睛看去时,门边只有一抹飘飞的衣角。

云禧已经被刀一强行带了下去。

“隐安哥哥……”岑雨薇突然出声唤道。

萧慎敬缓缓回神。

岑雨薇一边咳嗽着:“隐安哥哥……求求你让太医为你包扎吧,你留太多血了。”

她此时已经顾不得云禧了,望着萧慎敬的伤满眼都是止不住的担忧和难受。

“云禧姑娘,对不住了。”刀一把云禧带到了安乐堂前庭,没有让别人行刑,甚至挥退了所有人。

给云禧留下了足够的体面。

榆木条刑凳早被磨得油亮,手肘压上去的瞬间,寒凉穿透单衣刺进骨髓,云禧看着地上青砖缝里暗黑血渍,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不是她不想逃。

皇宫里全是禁军暗卫,她逃不掉。

这些人会因为萧慎敬的命令,甚至豁出性命也要抓她。

那时候刀剑相向,她无法保证不受伤。

如果受更多的伤,届时只会拖累她逃出去。

当第一板子落在身上时她知道刀一留手了,因为她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感觉到更多的是……愤怒和屈辱。

她已经过了不晓事的年龄,却要被这趴在这里被人打。

毫无尊严。

而这一切,都是萧慎敬带给她的。

当板子在身上落得越来越多时,叠加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

云禧只是死死攥着手,没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

彷佛溢出一丝都是在求饶。

都是在对自己的侮辱。

十杖之后,越来越清晰的灼痛顺着尾椎窜上后颈,云禧手心都像是要被自己的指甲戳出鲜血。

第十五杖,冷汗浸透的中衣黏在背上,

二十仗挨完后,即便云禧认为自己皮糙肉厚,却依然有些扛不住。

她疼得双眼涣散躺在刑凳上,额头冒出的汗水早已打湿了发丝。

“云禧姑娘,对不起了。”刀一垂下头再次道歉。

“没……事,麻烦你了。”云禧隔了许久,才有气无力地说了两个字。

刀一已经卸了力她都有些无法承受,那些宫女若是真真挨上二十杖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

“刀大统领”屋外,慎刑司太监数完二十杖唤了一声。

刀一将早已准备好的外衫盖在云禧身上,说道“进来。”

三个太监依次走了进来,大太监身后的太监一人端着‘青瓷盘’,一人拿着用托盘放着“罪籍牌”

“刀大统领,按照宫规,奴才需要接取受刑宫女指尖血,按印于《刑档录》留痕。”大太监说完,又指了指右边的小太监,说道“这罪籍牌也需要写上受刑时辰,挂于罪奴颈间。”

不仅如此,受杖刑的罪奴还会被系上铁索链,被两名太监各执一端,迫使受罚之人弯腰拖行。

严重者,途经东西六宫主道时,掌事嬷嬷会敲响惊闺锣,逼沿途宫人驻足观看。

甚至罪奴因腿部肿胀无法并拢行走,需保持外八字蹒跚挪步形同鸭步,供高位嫔妃取乐,

御花园当值太监曾作打油诗:慎刑司里走一遭,摇摇摆摆过金桥,娘娘笑问何处来?原是贱婢学鹩哥。

“你再说一次!”云禧一听就炸了,明明虚弱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像是下一瞬就要晕厥过去,却还是竭力地瞪着面前的太监。

像是他敢这样做,她会立刻暴起。

没想到挨了板子还能如此生龙活虎,那太监也被吓了一跳。

“下去下去。”刀一连忙摇手“去让禁军把架子给我擡进来。”

若是真的敢把罪籍牌挂云禧脖子上,这位主估计得把皇宫都烧了。

受刑后,他甚至都不敢让她走路,所以早已命人带来了两根竹竿中间缠着布条的担子,仔细让宫女将她放上去,然后就这样将她擡到了浣衣局。

这番做派,倒把慎刑司的太监们看得目瞪口呆,见过无数来受刑的,没见过受刑完被禁军擡回去的。

“这是哪位妃子,为何还有这般待遇?”

“哪里是什么妃子,就是个宫女。”

“宫女?为何会让刀大统领这般待遇?”

“你没听过云禧吗?”

“什么,她就是云禧!”

浣衣局作为宫里罪奴受罚的地方,环境极其恶劣。

但因着是刀一亲自送来,掌事徐姑姑自然也不敢怠慢。

将云禧安排到了通铺靠墙的位置。

刀一又拿了药过来,命宫女给她上药。

再痛云禧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咬牙撑着。

“云禧姑娘若是有事,来找我。”刀一临走前不放心地对徐姑姑叮嘱道。

徐姑姑连忙点头,对于陛下身边的红人,她自然不敢违抗这样的命令。

听到外面传来的叮嘱,云禧想她有机会一定会报答刀一的。

然后再也撑不住地闭上眼,让自己沉沉地昏睡过去。

徐姑姑中间还来看了两次云禧。

此时,天气尚早,这浣衣局的宫女都还在劳作。

不断有汗水从云禧的额间蹚出,徐姑姑用手帕仔细地将她额间的汗水擦干净。

又放了一杯温水在云禧能够得着的地方,这才离开。

皇宫在瞬息间变了天。

承干宫里宫女太监被处死了大半,甚至有禁军都被发配边疆。

外人打听不到一点消息。

只隐约知道永安郡主似是受了伤。

而竺菊都知道,她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切,可那样的情况她什么都做不了。

云禧姐姐是为她打水才会遭遇这样的事,所以她是哭着来看云禧的。

她担惊受怕一早上,眼睛都哭肿了。

看到云禧毫无生机脸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云禧姐姐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帮我打水……你怎么会遇见郡主。”她内疚自责到无法自已,哭得差点断气“我真的对不起你。”

“看到你们打起来,我当时真的害怕急了……对不起云禧姐姐我也不会水,我不敢下去救你。”

她抽泣着“是我太没用了,我要是……我要是会水能……能跳下去救郡主,是不是你就不会被陛下惩罚了?”

门外,徐姑姑将这话听得清楚。

等竺菊走之后,徐姑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晚上让宫女打了吃食,送来后,云禧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忍着痛,趴在通铺上,愣是一声不吭地将粥喝完,还吃了一整个白面馒头。

然后对徐姑姑说了“谢谢”后,才再次闭眼。

其实根本睡不好。

挨打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她总是在半梦半醒间。

有时候被剧痛惊醒,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

这时候的云禧,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逃出去。

而另一间屋子里,徐姑姑想到范子石临走前的嘱托。

她家曾经受过江远侯府的恩惠,入宫后也没少用江远侯府的钱打点关系,这才能一步步坐上如今的位置。

这些年,范子石掌管江远侯府后,她和江远侯府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所以当范子石临行前来找她,要求她暗中照顾云禧她根本没有拒绝,心中倒是觉得范子石担忧过甚。

云禧姑娘她又不是没见过,那般水做的美人儿怎么可能沦落到需要她来照顾。

自从云禧进宫的这些日子,她自然有派人注意,只是这宫中关系复杂,没等她找到仔细的人去关照,云禧一次次被频繁地调到其它宫,根本跟不上她换宫的速度。

听闻她日日伺候陛下,本以为会一朝得势,却不想这次会直接被打入这浣衣局。

“云禧认定的事情即便是飞蛾扑火也要去做,在这宫中但凡有一丝棱角都会被强行磨平,更别说她如此锋利的性子。我很担忧她,麻烦姑姑帮我照拂一二,有关她的事也烦请姑姑你能写信告知。”他说着,躬身做了一个长长的揖。

那是第一次,堂堂侯府世子在她面前弯腰拜托。

此间发生的事她都会写信托心腹带出去,到时候也不知道范大人会作何打算。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血攻心,云禧夜里升了高热。

而屋子里的人都被徐姑姑有意无意地敲打了,知道云禧是刀大统领亲自送来,没人敢去招惹她。

知道她才挨了鞭子,脖子上却连罪籍牌子都没有,更是不敢招惹。

所以就连睡觉都离她远远的,这下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她浑身滚烫。

还是清晨徐姑姑来查房时发现她的不对劲。

赶紧命人打水来,为她清洗的宫女‘咦’了一声“姑姑,这位云禧姑娘脖子上有伤。”

徐姑姑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刀一。

她虽然私底下能请太医,但那样做太大张旗鼓。

“云禧姑娘发了高热?”刀一听了之后还怔了怔。

无论是谁都下意识地觉得云禧不仅骨头硬,身子骨更硬,虽然挨了二十杖,但是他亲自行刑,自然知道掺了多大的水分。

他追问了句“多久开始发烧的?”

“奴婢见烧迷糊了,应当是昨夜便开始了。”徐姑姑赶紧回答道。

“怎地不早些来报!”刀一立刻斥责了一句“走,随我去请太医。”

“奴婢下次会注意的。”徐姑姑立刻说道。

请太医时,徐姑姑提醒道“云禧姑娘不仅是发热,脖子上亦有好几处伤,有一处伤口略深,还有几处深深的抓痕,若是不处理怕是要留下印记……”

“抓痕?”刀一皱眉问道“什么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