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就在这时，龙功终于瞥见了方楠和箫桐，兴奋地大喊着，浑身水珠乱溅，连滚带爬地从水池里扑出来，朝着这边直冲过来。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卢沁岚眉头微蹙，双目一凛，龙功脚下的水流骤然凝住，旋即化作一支细巧的水箭，精准无误地射向他的嘴巴。
“咳咳咳……”龙功被水箭呛得连连咳嗽，脸涨得通红，却敢怒不敢言——这还是方楠头一回见他这般忌惮一个人，眼底满是瑟缩，连大气都不敢喘，半句顶撞的话都咽了回去。
“墨主任，多谢了，你可真是为龙功寻了位好师父。”方楠由衷感慨。
“收了你的丹药，总得当回事才行。怎么样？我可是照着你的要求挑的，没让你失望吧？”墨尘挑眉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的雀跃。
方楠望着墨尘眼底的邀功之色，忍不住失笑点头：“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太合心意了——龙功这孩子性子跳脱，正需要卢主任这样严正的师父管教，多谢墨主任费心。”
“客气啥，咱们谁跟谁。”墨尘摆了摆手，转头瞪了眼还在揉喉咙的龙功，“你这小子，往后可得好好跟着卢主任学，再敢顽劣胡闹，看谁护着你！”
龙功缩了缩脖子，偷偷瞥了眼身旁神色未变的卢沁岚，连忙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学！”话虽硬气，声音却透着几分底气不足，脚尖还下意识往方楠身后挪了挪，像只怕挨训的小兽。
箫桐拉了拉方楠的衣角，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细细软软地嘀咕：“师父，龙功哥哥好像很怕卢主任哦。”声音虽轻，却恰好飘进在场几人耳中，卢沁岚清冷的眸底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像冰面下悄悄淌过的暖流，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怕才好，严师出高徒嘛。”方楠揉了揉箫桐的脑袋，抬眼看向卢沁岚，语气诚恳，“卢主任，龙功就拜托你多费心了，这孩子心性纯良，就是玩心重了些，若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管教。”
“自然。”卢沁岚颔首，目光落在龙功身上时添了几分严肃，“从明日起，卯时来水池晨练，迟到早退，罚抄口诀百遍；功法口诀今日便开始记，晚膳后我要检查。”
“啊？这么快？”龙功瞪大了眼，刚想反驳，迎上卢沁岚骤然冷下来的眼神，立马把话咽了回去，蔫头耷脑地应道，“哦……知道了，师父。”
墨尘看得乐不可支，拍了拍方楠的肩膀：“你瞧，这才叫立规矩，往后龙功定能有长进。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你们再聊一会？”
“不了，我还得回家一趟，一起走吧。”方楠应了一声，转头对龙功叮嘱，“好好跟着卢主任学，别偷懒，大哥有空就来看你。”
“嗯嗯！大哥再见，箫桐妹妹再见！”龙功立马扬起脸，眼底的怯懦褪去几分，满是不舍地挥手。
卢沁岚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交代的意味：“他现在转学的《碧水诀》，对经脉有些刺激，再加之年纪小，你若有养脉的丹药，偶尔给他用些也好。”
方楠一怔，随即笑道：“好，刚好我手中有一丹方正合适，等我凑够了灵植就着手炼制。”
说罢，他背起包裹，牵过箫桐的小手，朝几人颔首道别，转身走出了水院。身后，卢沁岚已经开始沉声教导龙功口诀，龙功不敢再嬉闹，乖乖垂首聆听，阳光洒在水池上，映得水光粼粼，竟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箫桐走在方楠身侧，晃着小短腿，忽然道：“师父，卢主任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好像真的很疼龙功哥哥呢。”
方楠低头看她，眼底满是温柔：“是啊，有些人的温柔，不写在脸上，却藏在心里呢。”
晚风轻拂，卷着淡淡的水汽缠在两人衣角，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路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天边渐渐沉落的晚霞，将归途染得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