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在这后宫里服侍皇上的,谁又比谁高贵多少?真要论出身,我的那点底细岂不是更加难以启齿。”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天际:“出身从来不能定终身,寿康宫的那位娘娘便是最好的例子,当年出身如何?
如今不也稳稳的坐在那太后之位上?只要肯用心谋划,这世间就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接着她看向曹琴默,眼神锐利了些:“再者说,后宫里诸位皇子公主的生母,也就姐姐的位分还有提升空间。
此时不搏一把,更待何时?瑾瑶公主因是贵妃所出,一出生便封了固伦公主,还有封号和封地。
同样是皇上的骨肉,同样是从潜邸就跟着皇上的老人,咱们温宜的境遇,总不能和瑾瑶差得太远吧?”
这番话句句戳中曹琴默的心窝,她握着茶盏的手渐渐收紧,眼底的迷茫褪去,燃起了一簇不甘又坚定的火苗。
“就连莞嫔都能拿着淑和的字画去皇上面前讨巧,温宜与淑和年纪相差不大,她能做的事,姐姐为何做不得?”
接着,安陵容的声音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诘问,“姐姐不觉得你这两年太过于安逸了吗?
从前为了温宜,你卯足了劲想往上爬,怎么如今成了一宫主位,反倒没了心气?”
曹琴默被说得脸颊发烫,垂下眼帘,满心都是羞愧。
想当初还是贵人时,她日日琢磨着带温宜去御前刷脸,哪怕只能得皇上一句夸赞,也觉得浑身是劲。
可真熬到了嫔位,成了独掌一宫的主位,那份拼劲竟渐渐消散了。说到底,还是源于心底的不自信。
她清楚自己的恩宠远不及莞嫔,家世更是不值一提,妃位于她而言,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当年那句“妃,贵妃,我要一步一步爬上去,我爬得越高温宜的前程就越好”,如今想来,更像轻狂时的梦话。
人贵有自知之明,其实她早已认了命,觉得能守着温宜,在安陵容的庇护下安稳度过余生便好。
可经安陵容这般点破,她才猛然惊醒:自己不知何时,竟已安逸到这般地步,连主动在皇上面前凑趣都懒得做了,
只被动等着皇上偶尔来看温宜。难道心底的那点野心,真的被这安稳日子磨平了?
安陵容见她面露明悟,便知已将话听进心里,当即也收了语气里的诘问,便是至亲之人也不能这般训诫。
只是如果不点醒她,光自己这边一头热,她这妃位肯定是不稳,也只有她们两方使劲,这事才可能成。
“往后不必再纠结过往,咱们着眼当下便是。而且皇上素来喜欢被人崇拜依靠,既然有莞嫔在前面打了样,
姐姐照着学便是,这又有何难?”
“再者,我有时忙于宫务,也顾不上弘曦,你带着温宜与他一同玩耍时就应该让皇上瞧见。
这宫里能真心对孩子好,还肯对旁人孩子掏心掏肺的,想来没几个。这般一来,更能显露出姐姐母爱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