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连忙欠身道谢:“难为姑姑为嫔妾这般周全着想,只是嫔妾素来胸无大志,只求在这深宫中安稳度日便好。”
“小主能有这份心思是好的。”剪秋缓声说道,话锋却暗藏机锋,
“可既入了这宫门,庸庸碌碌终究难有长远出路。小主聪慧通透,想必也能明白其中关节。”
听了这话,刘氏就知道,这皇后怕是也在打着莞嫔的主意,还想让她亲近一番,或是让她探听碎玉轩的动静。
只是她若直接回绝,难免会遭到皇后的猜忌;可若真去亲近莞嫔,她又怕卷入是非的旋涡。
那便只能先对不起了莞嫔,于是略一沉吟,她便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轻声道:
“不瞒姑姑,方才嫔妾刚到碎玉轩,槿汐姑姑便已来过,言语间也特意叮嘱嫔妾无需拘束,也不必特意前去请安。
想来莞嫔娘娘喜静,怕是不希望嫔妾过多打扰。”
这番话既委婉推脱了亲近莞嫔的事,又将缘由推到对方身上,并且巧妙地把自己摘了出去。
这话也引起了剪秋的警觉性。这刘氏看似安分,倒也是个心思缜密的。
不过当着刘氏的面,她也没有再继续说这些。毕竟是否收服也需自家娘娘拿主意,她今日不过是先结一份善缘。
示意宫女奉上赏赐,“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小主好生收着,往后在宫中若有难处,尽可使人去景仁宫递个话。”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剪秋着重叮嘱三日后的合宫觐见事宜,便起身告辞。
刘氏连忙亲自送出门外,望着剪秋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思绪翻涌,久久未动。
剪秋待辞别刘氏之后,也是踏上了回景仁宫的路。
今日琐事缠身,马佳氏那边也还等着药膏,而且娘娘的心意也需尽快问明,容不得半分耽搁。
这般想着,她又加快了步伐,很快便回到了景仁宫。
刚踏入殿门,便见宜修正端坐榻上,“启禀娘娘,差事都已办妥。”
“那便说说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当事人,剪秋立刻把今日的所见所闻都说与了宜修。
而宜修也对瓜六的愚蠢歹毒,还有马佳氏的心机,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马佳氏倒是精明,一身茶渍的衣裳都舍不得换,分明是做给本宫看的,是在逼着本宫在她二人之间做选择么?”
“娘娘,马佳氏应当不敢如此放肆吧?”剪秋低声道。
“哼,若未受这般折辱,她自然不敢,现在嘛,怕真还不好说。”宜修眼底闪过一丝兴趣,
“皆是金尊玉贵般养大的,便是换做本宫受了这耳光,也定会恨之入骨。这瓜尔佳文鸳当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本可以和平共事,却偏要摆那唯我独尊的架子,是谁给她的勇气,梁静茹吗?还真当这后宫是她家后花园了?”
只是她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偏向了瓜六:
“罢了,等各宫送赏结束,你再替本宫去一趟马佳氏那里,多带些贵重赏赐与上好膏药,再替本宫好生安抚她一番。”
虽明知此举有失偏颇,可瓜尔佳氏的脸蛋与性格,终究比马佳氏更有用些,在两人明显不可能和平共处的情况下,她也只能优先选择瓜六了。
毕竟后宫这盘死水,也需要这种傻傻的炮仗来搅上一搅了。
“娘娘,这般安排,马佳氏怕是不会甘心。”毕竟罪人没受罚,而自己也没有得到一点好处。
“不甘心也得忍着!”宜修眼神一厉,“位大一级压死人,她若识趣,便该知道安分守己的道理;若不识趣,本宫有的是法子让她在这宫里待不下去。”